认真的话,自然就是另外一种查法了。
说实话朱小北这份材料真的不够看的,明眼人一看就是没事找事,你说一做销售的,而且动辄就是几千万的单子,回扣和招待这些费用自然是免不了的,而且也早就算在了成本里面,这是大家都清楚的规则。只是说,这些东西上不了台面罢了,你要说真的能定个什么性也很难。他们之所以放姜敏娜进来,是因为上面的人开了条子,全程监控,就看能不能套出点料来了。
朱小北没有想到在这里面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姜敏娜。
姜敏娜看见朱小北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是那么好受,于是彼此都有些沉默。
“小北,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帮你带给他的?”姜敏娜尝试着开口。
朱小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小北,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待见我。可是,至少易地而处,舒弭他再怎么坏,也不会把自己的女人扔在这里不闻不问,对吧?”
朱小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现在那些该保的人都保出去了,你就没想想自己的处境?”
“敏娜,你想说什么就痛快点吧。”
“小北,你是个聪明人。既然他要放弃你,你就想个自保的法子。现在什么局面你也清楚,上面斗得厉害,是,看上去他的赢面是要大些,可是他言若海会丢车保帅,难道舒弭就没想过抛砖引玉吗?他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上上下下的关系也不少,不是他言若海想让他垮,就能垮的,你明白吗?”
“我该明白什么?”
“小北,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都到这时候了,你还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值得你为他这样吗?你看看你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你爸妈要是知道指不定会心疼成什么样儿,你就忍心?你就这样自暴自弃?”
“敏娜,那是男人们的事情,你觉得你可以做什么?”朱小北静静地看着她。
“小北,我是真心为你着想,要不然犯不着跑这一趟。说白了,大家底子都不干净,就看你站在自己这一头,还是他那一头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我哪一头都不想站。”
“傻丫头,你说你是图个什么?你觉得你这样,就能让他死心塌地了?他既然两年前把你扔在dh,两年后,自然也能狠心把你扔在这不闻不问,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朱小北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朱小北在那间小房间里,一直都在冒冷汗。她觉得很不舒服,哭不出来,也吐不出来,脑子里混乱得像是千军万马在打仗一样,太阳穴一阵阵地跳痛,痛得她说不出来,痛得她不想思考。
好多声音,好多画面都在脑子里交错,明明空气里很闷热,可是手指却冰凉入骨。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但又说不出到底是病在哪里。
当天晚上,言若海请检察院的人吃饭,饭桌上才知道朱小北居然也在局子里。
“老言啊,那个叫朱小北的,你是个什么意见啊?”
他听到这句话,惊得把杯子里的酒都弄洒了。
“朱小北,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他一开口,才发现声音都变了。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他的异样,知道事情跟他们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一五一十地说了,也把上面人的交代也说了。
“王局,朱小北是我的未婚妻。你带话给孙副省长,祸不及妻儿。”他冷冷地扔下这一句话就走了。
在座的人就算再愚钝也知道这事大发了。
到了晚上,王局给他打电话,忙不迭地道歉,说明天就把手续办好,朱小北随时都可以出来。言若海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直接打电话给了那位姓孙的副省长。
孙志挂了电话,才觉得一阵后怕,紧接着惊怒交加,他这次是被舒弭害惨了。
年前的时候,舒弭跟他打过招呼,他于公于私都是站在舒弭这边的,保护的稳定发展也算是民营大型企业一件拿得上台面来说的事儿,他自然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等到检察院那边传来消息,说那几十个人根本就没有确实的证据,他就有被舒弭摆了一道的感觉,什么事儿都拿不准,你在那抽什么疯?打电话过去骂了一顿,后来下面的人说还留了一个,他以为是言若海给他留的颜面,好歹也可以拿这个事情做做文章,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居然是他言若海的未婚妻。他没有等言若海给他打电话,他就知道这下他是彻底把姓言的得罪了。
他除了撇清跟舒弭之间的关系,别的他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言若海也说得很清楚,认命还可以去人大打门球,要是不认命,谁也保不住你。他知道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言家捏死他跟捏只蚂蚁一样的容易。他跟言若海很少打交道,也是刚调任过来那会儿了解了一些dh的资料,他本没有把言家这三小子放在心上,一直都井水不犯河水,倒是舒弭私底下的走动比较频繁,他也就放松了警惕,在原则之内的事情,他都是能帮就帮。要不是今儿晚上言若海的电话,他都差点忘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权三代。他都搞不明白,舒弭到底是仗着哪条胆起了心想跟姓言的斗,这不是典型的鸡蛋碰石头?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就找人去收集dh的资料。等他把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后背都凉了,十个舒弭他都保不住了。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直接从北京过来把舒弭带走了。
言若海从凌晨六点就一直坐在车里,车停在检察院的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