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文啊,你有没有在听啊?”
……
言若海回了趟北京,被他父亲骂了个狗血淋头,若不是还有他母亲拉着,他都要被家法伺候了,40岁地人,居然还会被他父亲骂“色令智昏、公器私用、无法无天。”
其实,他是真的昏了头,否则不会那么冲动。
事后想来,这才是舒允文最决绝的报复。他不屑哀求他,但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死穴。他被他激得动了杀心,否则不会让他哥帮忙。
他父亲骂他的每一个字他都接受,可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得罪了所有人,可是也失去了朱小北。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下这起事件可能造成的恶劣影响,可是朱小北却歇斯底里地冲他吼:“我要那些人死!每个开枪的人都要去死,统统去死!”当时她还在医院,不吃不喝,拔掉针头,拒绝任何治疗。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难道那通电话只是做戏?
细细想来,dh的易主,舒弭的倒掉,舒允文的报复,他都是始作俑者,可是他们报复和针对的对象从来不是他,而是最最无辜的朱小北。
他没有舒允文那么偏执,他无法开口跟朱小北解释,他是真的以为舒允文伤害了她,他是真的以为她被他挟持,他是真的以为他在拿她的生命威胁他。
他怎么会知道,在那看不见摸不着的48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舒允文做的局,目的不是为了让他父亲逃离圄囹,而是一种用死亡当做筹码的血淋淋的报复。
他深谙人性,知道怎么做,做什么,才能真正地伤害到他。
舒允文,他赢了。
至少,他知道,他是再也没有资格以一袭白衣青山绿水的模样出现在朱小北面前了,他,再也无法做到理直气壮。
舒允文,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自己得不到,旁人也不能觊觎。可是,这就是你的爱?自己下了地狱,也要拖上你爱的那个人?
如果你真的可以遇见这一切,你真的忍心看见现在的朱小北?
那把匕首,是她亲手递给你的。
她没有苛责我,是因为她觉得是她亲手杀了你!
舒允文,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人到了非常时期,会有一种奇异的镇静与麻木,事不关己。非到事后才懂得震惊,然后那时候再淌泪抹泪也没用了,因为那些都已经过去。
至少朱小北在恢复听觉之后,才渐渐放弃对药物的依赖。
她开始在黑夜里静静回想半年前发生的那一幕。
她是如何在一种心慌意乱之下把匕首递给了舒允文,她又是怎样亲眼看着他在她面前倒下,直至血肉模糊。
她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问她:“如果那段记忆实在难看,需不需要我给你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