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心中狂喜,苏乔乔还是让了让,说不必,麻烦他安排一架马车就好了。
隋雾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实际上苏乔乔猜测隋雾知道她不会真的拒绝,但他似乎不是个愿意虚与委蛇的人,苏乔乔那么一说,他也就那么一听,道了句“请”。
苏乔乔神色略微尴尬,讪讪一笑:“那就麻烦隋公子了。”
隋雾没有理她,甚至连句“不必客气”都没跟她说。
苏乔乔心里有些难受,若是自己家世好,父兄有权,她何必自己这样上赶着找罪受。
但换个想法,正是因为家世比不上其他人,包括陆家那两个,若自己最后能跟隋雾在一起,岂不是更难得?
那都是自己拼出来的,比他们从出生起就含着金汤匙的人厉害多了。
苏乔乔深深吸了口气,亦步亦趋地跟着隋雾。
程岁杪和木圆回到陆府的时候天还没黑。
除了橘子和品酥斋的点心,木圆还真买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而且都是提前定好的。
程岁杪跟他一起往马车上搬东西的时候,简直瞠目结舌。
而木圆对此只是笑笑:“快过年了,到时候很多东西买不到,要提前囤着。”
程岁杪一开始还以为安苑的银库钥匙握在花穗手里,后来熟悉了才知道并非如此。
花穗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大丫鬟,但那只是陆岌没有阻拦她,也没有再提拔别人,相当于默认了她抬举自己的行为。
她其实没有什么大的权利,那都是她自己赋予自己的。
这种情况下,若陆岌某一天突然抬举了谁,花穗就什么都不算了。
程岁杪常常用花穗的落败来警醒自己,头脑千万要清楚,无论陆岌对自己多好,都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再见到花穗,她看起来落魄了许多,身上穿的也成了粗布衣裳,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没戴首饰。
花穗守在陆府后门,见到他们,突然癫狂起来,朝着程岁杪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全无形象可言。
被程岁杪躲开了,花穗又尖叫起来,咒骂他,说他不知廉耻,说他满嘴谎话,大喊着,再一次扑了过来。
程岁杪这次没躲,但花穗并没有伤到他。
从她大喊大叫开始,里面已经有人听到了,开了门,本想看热闹,但发现是自己府里的人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疯女人缠上,赶快上来控制住了她。
花穗挣脱不开,继续大声辱骂程岁杪,叫着他的名字,说他已经在里花楼破了身子接了客,却还欺瞒六少爷,还陷害了她,让她被六少爷赶了出去过苦日子。
程岁杪身体在微微发抖,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很平静。
听清了花穗在喊什么,那两个控制着她的小厮这才发现自己拉着的人是谁,再细细回想一下,她刚才说了什么?!
再看向程岁杪的时候,表情和眼神都微妙了许多。
木圆怒斥几句:“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人拉走?怎么?等她把夫人老爷都喊来才愿意动手?”
两人如梦初醒,道了声“是”,把花穗拉走了。
木圆拍了下程岁杪的肩膀,安慰他:“没事,别理她。”
程岁杪已经恢复好了,轻轻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搬东西吧。”
他跟木圆一人搬了些,门后又出来两个小厮给他们帮忙。
这彻底断了程岁杪私下封口的打算,他原本以为刚才的事只有那两个人听到,还在犹豫要不要送点儿东西说点儿好话减少一些麻烦。
既然不止他们两个听到,封口是不可能了,随他们怎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