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陆岌慢条斯理起身,在他面前张开双臂。
程岁杪一开始还以为陆岌是要让他抱抱自己,后来会意,这是在等着他伺候自己呢。
他有段时间没伺候陆岌了,但也没生疏,帮他穿衣束发,理好配饰,看他风度翩翩的样子,有一瞬间还是迷了眼。
但很快清醒过来。
具体说来,大概是在他迷迷糊糊跟着陆岌出门,看到那举着火把扎在陆府明显是军队的人以后。
为首之人着粗布麻衣,木簪,脸上抹了煤灰似的脏兮兮的,与陆岌比较起来,陆岌的身份似乎都要比他高贵些。
但那人负手而立,站于所有人身前,见到陆岌,原本严肃的表情立刻染上笑意:“然疏。”
程岁杪跟在陆岌身后,更搞不清现在的情况了。
一开始他以为若是与军队扯上关系,那恐怕来的会是二皇子司贤,但来人不是司贤。
他又以为那是司贤的下属,一人之下颇得信任的那种,但对方开口就唤陆岌的字,看起来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再看陆岌对来人的态度,那人更像是主子。
这么多人像是有备而来,纵然陆府被堵得水泄不通,但军人们训练有素,没发出多少声响。
程岁杪离得近,听陆岌对那人说:“三皇子一定累了,我让人带您先去歇息片刻。”
“好。”
陆岌随手指了个人,那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程岁杪才反应过来先前就是他叩的门。
“三皇子,请跟小的来。”
程岁杪懵了的思绪又炸了一遍。
三皇子?
陆岌不是跟二皇子有关系吗?这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三皇子?
他越来越看不清楚这件事了。
陆岌跟木团木圆吩咐了几句,其他人都被悄悄安排到了府中各处。
等程岁杪好不容易镇静下来,随着三皇子而来的那些人,都成了陆府的家奴模样。
一夜之间,陆府看起来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内里与之前已然是天差地别。
三皇子带着心腹们无声无息潜入陆府,将陆府原有之人纷纷囚禁起来,对外只称陆老爷得的是疫病会传染,故而关门闭户以防万一。
程岁杪这时候才知道陆岌背着所有人做了多少事,绝非一日之功。
他们每日待在安苑,听着外面的消息被一条一条递进来。
三皇子突然失踪,京城大乱,皇上早朝时倒地不起,陡然暴毙。
太后扶持二皇子登基为帝。
程岁杪不知道陆岌是什么用意,二皇子登基,看起来,陆岌是扶持三皇子的。
眼见是输了,陆岌和三皇子司辛这个当事人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二哥地位稳固之时,不会放过你的。”司辛调笑着,陆岌轻蔑浅笑:“恐怕他等不到地位稳固之时。”
司辛在陆府住着这段时间,已经知道程岁杪和陆岌的关系斐然。
程岁杪常常借故躲开,但司辛总让他在跟前待着,陆岌不说什么,程岁杪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违逆。
司辛并不让程岁杪伺候他,只说看出了他们之间闹了矛盾,做个顺水人情帮忙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