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或许在此时此刻,城西潭蔚寺,城北凌建寺,就已经有很多人去了。
想表明自己虔诚的心,和其他人相比现在或许有点儿晚,但程岁杪没打算跟谁抢什么头一炷香的机会,做其他事还是足够早的。
木团看着他,等他说完。
“我还是想去一趟,可是这事怎么跟少爷说呢?若早知道他也会喝酒,我就应该早些跟他说。”
“无碍,你别急,这事不难。”
木团问他:“可是你一个人打算怎么去呢?”
“我可以骑马。”
程岁杪说,“我小时候骑过马,可是……我需要一匹马。”
如果陆岌清醒着的话,这些就都不是问题了。
程岁杪突然发现,他已经开始自然而然地依赖陆岌对他的各种安排。
就如此刻,如果陆岌没有醉喝醉,他说明去意。
他笃定陆岌不会阻拦他,甚至还会在确认了他需要一匹马的时候,让人立刻给他牵来。
如果没有陆岌,程岁杪根本是寸步难行。
木团再三确认他真的会骑马不是在胡说八道之后,松了口风,“那我让木圆跟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自己真的可以。”
木团看起来并不赞同他一个人深夜出府,还是去城西那么远的地方。
“让木圆跟你一起去,少爷如果清醒着,大抵也会这样安排的,你等着,我去叫木圆。”
“不用了。”程岁杪拉住了木团,“他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候,不用叫他了,我自己真的可以。”
木团还在迟疑,程岁杪今夜急需个人独处时间,他脑子里毛线一样乱成一团,剪不碎理不开。
反复保证自己一定不会有事之后,木团终于退让了。
“好吧。”他从自己衣裳上摘下一个牌子,交给程岁杪:“若有人为难你,你就亮出这个,对来人道明自己来自陆府,一般就不会再有人为难你了。”
程岁杪没有拒绝,默默收好,“谢谢。”
木团摇了摇头:“我让人去给你牵一匹马来。”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程岁杪在陆府门外翻身上马,比想象中害怕一些,他的身体微微抖了抖。
程岁杪没有说谎,他是真的会骑马,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他平时不说,不是没有机会显摆,而是怕出丑。
前几日他已然决定了今晚要去潭蔚寺,也想好了要一个人骑马去,其实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没成想坐在马背上,竟然还会被吓成这个样子。
要抓紧时间。
程岁杪握紧手中的缰绳,眼前却出现了陆岌微凉的嘴唇,和……
他闭了闭眼睛,想把那些统统从脑子里扔出去。
程岁杪深吸一口气,夹了下马腹,马儿轻快地超前奔去。
骑马到底是比驾车快的,只不过程岁杪到的时候,潭蔚寺已经人满为患。
不用看他们的方向也知道,必然都是等着上头一炷香的。
程岁杪不跟他们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