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学了,想杀死全世界;-
后来的就是从这开始的吧,他们是,六点四十的早读,晚上九点半结束晚自习,一周持续七天,两周放一天半。
已经听上去惨兮兮的。
可就这还已经是比较通情达理的高中了,你见过凌晨四点半的青灰色的天空吗,你见过半夜十二点空荡荡的街道吗?你每天都在浑浑噩噩地“学习”,嘴里念念叨叨几个英文单词,就真以为自己背出了。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自以为自己每天都在学习。
有很多人不是念不出书,是被这样悲惨的制度压制了所有学习能力,不是所有人都能每天睡四小时都能精神抖擞地每天有进步。
学生需要休息,但这样的需求总是会被社会各界忽略。
这点上,花城中学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虽然课间还是睡倒一片,但是最起码大多数学生能够满足基本的睡眠需求,不至于呆愣愣像根熬坏的腐烂木头。
短暂地休整后,一切又回到了原样,又要在毫无规律的规律里寻找规律。
又要回到无穷无尽的题海,身边的人既是战友,也是对手。上课、做题、考试、补课……这是属于她的第二次青春,她无暇顾及别人的人生,过好自己的已经是不容易了。
如果说高一的物理只是有点难以理解那只球,那高二的物理就是抽象到你脑子空,电磁、波动、振动、原子……看不见,摸不着,偏偏要学。
有时候老曹讲完一个知识点问,懂了吗,听到班里懒洋洋地回答“懂了”,岑淑慎总是感觉脑仁疼,怎么就她没懂。
教室里满满当当坐在一起,但大家都不一样,他们听懂了,她没有,她就像是八百米被扔在最后的那个人,怎么追怎么赶,都往不前。
物理很美,能理解的人寥寥无几,她不需要理解,她只是个无情的刷题机器。
又是一节物理课。
曹老师在踏进教室门前把雪茄掐灭,捞着手机坐在了讲台上,把书一合开始上课,眼神还忍不住落在手机上,偶尔控制英雄动一动,生怕被评判为挂机。
前排的学生完全可以眼尖地看见他在玩农药,一传十,整个班都知道了他在打农药。
他在台上胆战心惊地讲着新课,时不时低头看看手机,学生也听得心不在焉,时不时好奇地看他手机。
你挂机的队友,说不定在上课,不一定是学生,搞不好是四十来岁的老师。
岑淑慎对老曹的卑微队友感同身受,这可是晋级赛。
对面也有个挂机,四打四还躺赢了,老曹舒了口气,把手机收起来,开始专心上课。
“这节复习课啊,给大家整理一下我们的进度,先给大家讲一下电磁感应,单杆切割分单电源、双电源、电容模型,总的来说我觉得电磁感应非常的易懂,尤其题目都是万变不离其宗,很简单……我们来看几道题……”
“显而易见,做一个加度不断减小的减运动……”
终于搞懂了,对别人来说一听就懂的物理题,对她来说要花两倍甚至三倍四倍的时间去消化,岑淑慎走了会神,窗外有一只麻雀好奇地看着她,绿豆大小的眼珠贴在窗户上。
岑淑慎的眼珠子也跟着它滴溜溜转,也想往窗户上贴。
“给大家五分钟看一下最后一道题……”
五分钟能干嘛啊……岑淑慎暗暗吐槽收回眼神开始看题。
附近的人…老曹坐下来,皱着眉滑动手机,然后抬眼扫视,然后锁定目标厉声喊道,“最后一排钮博宇,给我站起来……”
钮博宇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东西随手往课桌里一塞,站起来的时候还带飞了同桌的笔袋。
老曹似笑非笑,拍了拍手,捻去了手上的灰尘,“放过你一次啊,下次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了,都是大人了……”
“来,我们一起来看这道题。”他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声音放柔了下来。
“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吧,”岑淑慎抓狂地在解第二小题,笑死,根本不会,到底是谁看好了啊,“那我们来对下答案……”
黄玉琳还在沉着脸认真计算,没有被别人的迅出答案干扰,董杰已经敲了敲桌子把答案报了出来,像皇帝身边的娘娘腔太监。
她在后面偷偷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