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翠缕来到一个清雅的小院,就见老槐树下的一个石桌旁,端坐着四阿哥和四福晋,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色的丝绸衣裳,看着仿佛是情侣装相似,两个人也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
走的稍微近一些,四阿哥显然发现海澜来了,竟然站起来避走了。海澜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紧走几步来到四福晋面前行礼问安,四福晋双手相搀把海澜拉了起来,笑道:“你就是海澜?快起来吧!看座!”
四福晋二十八九岁的年纪,鹅蛋脸,微施粉泽,虽说不是十分漂亮,却显得温婉娴淑、含蓄端庄,她的发髻正中戴着一朵开得全盛的富贵牡丹,花艳如火,衬得乌黑的发髻仿佛是流淌的油墨,颈上不戴任何项饰,只有胸前的衣服上绣了两朵牡丹花,这牡丹是用细如胎发的金银丝线绣成,身子略微动一动,那金银丝线便相映生辉、衬得人贵不可言……
海澜看了看乌喇那拉氏对面的石凳,那可是刚刚四阿哥坐过的地方,海澜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只微笑着说道:“不知道四福晋找海澜有什么事儿?海澜还是站着洗耳恭听吧。”
四福晋笑道:“坐吧,出门在外的,没有那么多礼仪。”
海澜略微谦让了一下,就在四福晋的对面坐了,闻到四福晋身上散发出芬芳的花木清香,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香粉……
这时候翠缕送上茶来,海澜欠身谢了,就听四福晋问道:“刚刚我听四爷说了你的主意,难为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想的出来?平日在家都做些什么?想来没少读书吧?”
海澜笑了笑“福晋说笑了,海澜不过是略识得几个字,平日在家也不过是绣绣花,帮着额娘处理些家务琐事。”
“哦?海澜格格既然说喜欢绣花,想来一定绣得不错……”
海澜笑而不答,她对自己的绣功还是很有自信的,四福晋笑道:“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海澜格格到时候来玩吧!”
听了这话,海澜大为惊诧,她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看见四福晋端起茶杯却又不喝,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端茶送客了,海澜连忙说道:“能够去参加福晋的生日宴,那是海澜的荣幸,到时候海澜一定去,今天天色不早了,我的兄长还在等着我一起回家,那我就告辞了。”
四福晋说道:“也好,翠缕替我送客。”
海澜行了礼退了出去,仍然满头雾水,张嬷嬷却是满面喜色,碍着翠缕在侧她不好说什么。
翠缕把海澜送出小院子的门,递给张嬷嬷一张花笺请柬,说道:“海澜格格,到时候一定要来呀!”
海澜点点头,携了张嬷嬷和村儿走出老远,张嬷嬷这才高兴的说道:“格格,您这是投了四福晋的缘了,真是太好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高兴呢!”
“也许吧。”其实海澜心里还是隐隐的带着点不安,不明白四阿哥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若是能交好四福晋,无论将来如何,还是大有裨益的。
村儿问道:“四福晋怎么还不走?难道晚上要住在岫云寺?”
张嬷嬷说道:“肯定是这样,明天是初一,也许四阿哥和福晋是想烧明早的第一柱香……”
来到岫云寺门外,看见天澜正和玉兰谈天,他看见海澜出来了,高兴的迎上来“海澜,四福晋找你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请我参加她的生日宴。”
陈姨娘说道:“哎呀,这可是大喜事!”
玉兰扯了扯陈姨娘的袖子,海澜淡淡的笑了笑,她倒是觉得自己有点像灰姑娘出席王子晚宴相似。
这点小事儿大家讨论了一路,大多数是陈姨娘和张嬷嬷在说,海澜和玉兰在一旁听着,原来张嬷嬷在章佳家的时候就跟陈姨娘是旧识,原本两个人都是丫鬟出身,也是贫贱之交,也难怪如此熟络。
一行人回到庄子上,天色已然晚了,庄头李福满脸喜色的候在庄门口,看见天澜回来了,大老远就开始喊:“大少爷,你猜一共打了多少石粮食?”
天澜冲着李福使了个眼色,说道:“不要大呼小叫的,没看见来客人了吗?赶紧吩咐人准备好房间。”
李福也是个有眼色的,连忙点头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办!不过,他塔喇·安泰少爷还在客厅里坐着呢!”
天澜看了看海澜坐的马车,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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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庄子上的家,天澜自去招待安泰,海澜带着玉兰来到自己的房间,玉兰看见了她绣的观音像大为惊诧,尽管这观音像现在绣的还不多,不过玉兰也看出它构思巧妙、绣工细致、而且针法与众不同,尤其是海澜的苏绣加入了西洋画的特点,光线明暗对比强烈、富有立体感,看着让人耳目一新……
玉兰研究了半天,有些爱不释手,她真想早点看看这观音像绣成时候的样子,玉兰略一思索,问道:“海澜,四福晋的生日,你打算送她什么礼物?”
“我……我一时没有想好……”
张嬷嬷一旁说道:“格格,依我看,这事儿还是问问老太太和太太吧,格格让她们帮着拿主意最好,贝勒府那样的人家,礼物若是轻了,难免会让人瞧不起,会丢了咱们府上的脸面。”
玉兰笑道:“张嬷嬷说得是,不过人家四福晋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识过?便是咱们自以为是送上了什么贵重的礼物,人家也未必看在眼里……”
“表姐说的太对了!”海澜笑道:“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咱们可是一家人!说话可不能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