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代价太大,她不愿意明白,也不想明白,便一直装聋作哑自我感动,只希望有一天其他人总能明白。
如今想想,图什么呢?
不过是些养不熟的白眼狼,哪怕有一天他们真的转变态度,也不可能是因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谓真相如何又有几个人在意呢?
这个大师姐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真正没做好的是虞初羽;她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她对不起的只有她自己。
只可惜,明白得太晚。
银白的光晕几乎将她的视线占得满满当当,世界一片纯白。
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产生肉眼可见的波纹。
虞初羽被这鬼神莫测的力量挤压得近乎窒息,脸上浮现出几丝青白之色。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空间兀得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
所有声音都被半空中的银光吸收的一干二静,仿佛陷入世界初开时的混沌状态。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气浪疯狂袭来。
虞初羽忍不住眯起眼睛,伸手挡在额前。
待到尘埃落定,她愣愣地放下手,还没想自己竟然安然无事,就被眼前的一幕震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之前来时深不见底的冰涯此刻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啃食了一口,多了一个实心圆的缺口,径直消失在原地,只剩下边缘圆润的弧形。
不对,并没有消失。
虞初羽看向浮在半空的脑袋大小的圆球,只见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挤压,一点一点收缩凝聚成更小的球体,直至变成金丹大小。
没等她反应过来,那球体带着雷霆之势直直朝她袭来,就在虞初羽以为它会穿胸而过时,洁净无瑕的雪丹毫无征兆地没入她的丹田。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头扎进了极寒之地的冰化成的雪水里,浑身一冷,便无知无觉地晕了过去。
-
昆仑巅。
魂灯塔。
一个值守小弟子打了个呵欠,照例在塔内巡值。
无数橘黄色的烛光在塔内从上到下层层铺展开,其上灯芯摇曳,时不时有火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在静谧的氛围中尤为明显。
肃穆又壮观。
待巡视到亲传弟子一块时,小弟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灯芯的焰火被这气流一冲,纷纷扑朔起来。
他赶紧捂住嘴,心虚地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口松了口气,睁大眼睛等它们复原。
然而等其他焰火都恢复寻常大小,其中一台却是越发微弱,眼看着就只剩火苗。
一滴冷汗从小弟子额间滑过,他双手合十一脸头大地碎碎念:“祖宗,你可别讹我啊!师兄明明说了这火是吹不灭的,你别欺负我是新人什么都不懂啊!”
“新来的,你在做什么呢?”一个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小弟子被吓了一跳,动作间碰到烛台,这下连最后的一丝火苗都没保住了。
小弟子托着灯台如丧考妣地转头,对上师兄的脸欲哭无泪:“师兄,不是说这火吹不灭的吗?不会要我赔吧?”
来人的视线落在烛台上,神情突然一凝。
“是出事了!赶紧上报!”
“不是,我就弄灭一盏灯,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小弟子咽了咽口水,声音很是委屈。
“傻子!是这人出事了!”
第25章第25章
风雪的呼啸声在冰原上回荡,发出如哭如泣的呜咽。
漫天的鹅毛大雪无止尽地下着,不一会儿就将不久前融化的地面铺上数尺深的雪毯,遮去满地狼藉。
天地间只剩下孤寂的纯白。
就在这时,尚且松软的雪面似乎出现一丝异动,在这单调的色彩中只让人误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突然间,一只几乎同雪色融为一体的纤手从雪地里探出。
虞初羽撑着手从地上坐起,一时间,身上的雪齐刷刷落了一地。
她愣愣地坐在原地,伸手接住天空中飘下来的雪花。
冰凉凉的。
奇怪的是,她竟一丝也感觉不到冷,就连身上的伤势也自己愈合了。
此时泠冽的风从背后吹来,恶劣地撩弄着她披散在身后的发丝,一时间,扬起满目的银白。
虞初羽的视线怔怔地落在半空。
昔日的如瀑青丝今日尽化成雪。
不知道是不是在雪地里躺久了的缘故,虞初羽意识到自己当前的思绪似乎转的格外缓慢,过了好久,才后知后觉地从雪地里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