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个人啊!
阻一阻啊!
此时,郑二虎无比渴望能有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是他那不堪用的哥哥嫂嫂也好,他们至少也能为自己垫两刀。他也就能有机会逃跑了。
可手掌被刺穿处传来的剧痛,却真实无误地告诉他,自己这回可能真就生机渺茫了。
于是,郑二虎急迫地喊道:“章鼠儿!背叛二马帮,冯老爷不会饶了你的!莫要自误!”
没错,对其挥刀相向的并非是赌档里的那个“乞头”,而是伪装成了那人长相的土耗子章鼠儿。
因为刺杀动作太过凌厉,他脸上易容伪装用的蜡皮掉了大半,所以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貌。
“我不背叛,你们就能饶了我?”章鼠儿似笑非笑,但手上刺杀的动作也不停止,追着手掌受了伤的郑二虎在厅堂内上蹿下跳。
“对,我说的……啊不,是冯老爷亲口说的!”郑二虎抓住机会,想要先唬住眼前这个疯狂的家伙,再做别的计较。
“那么——”
章鼠儿的语气似乎松动了点,可就在郑二虎感到一丝希望时,他却猛地喝道:“——我真就背叛了二马帮,所以你们不可能放过我的!”
这家伙又一次猛地挥刃向前,用匕首尖挑瞎了郑二虎的一只眼睛。
“啊啊啊……!”
郑二虎疼得发出喊叫,而且他这回是真的绝望了。
此时,二马帮两名有资格穿那赭色号坎的“孔方兄”,一瞽目,一跛足,并且终于要非出个你死我活了。
然而,令二者都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刚好有人跃过了院墙,正巧赶上看到这两个残废抵死相搏的场景。
“倏!”
那人一扬手,一根铁尺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飞射而出。
“砰!”
数十步的距离,对于飞射的铁尺来说不过转瞬即至,这把铁尺前端的尖刺直接将欲要行凶的章鼠儿打了个脑袋对穿。
不仅如此,铁尺所挟的巨大力道,还令章鼠儿的尸身横移出去数尺,一头栽倒在厅堂中间的矮榻上边。
与此同时,脚步橐橐,一个高大的身影也走了这间厅堂。
赵无咎低头看了眼倚靠一根椽子,勉强立着的郑二虎,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古人诚不我欺。虎爷,您说对也不对?”
刚刚逃得一死,郑二虎心下骇然不已。不过,当用仅剩的一只眼球看到衙门捕手所配的、成对铁尺中的另外一把,此时还好好地挂在赵无咎腰间——看样子不像也要对他下手……
郑二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点头道:“啊,对、对、对,差爷您说得都对。”
就现在这局面,哪怕赵无咎命令他给自己舔沟子,他也得去含口蜜水,笑脸相对。
“虎爷,您把心搁肚子里,我们的人也是在盯着这个章鼠儿,不是在针对你。
我只是跑得快,赶在了前头,后面六叔和三哥他们都跟着呢,说话就到。
昨天这人闹出来不少动静,翟叔给你家冯老爷面子把他放了,结果他却跑去鬼市,惹得那个袁爷掣刀杀了好几个你们二马帮的人。
他章鼠儿借此脱了身,可倒霉的却是我们一帮弟兄。
夜半三更,当值巡街遇到这种见血的破事儿,沾染了晦气不说,还被人家吆喝去处理了那些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