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车里明显是有司机的,沿着街沿跟了他们几步,路上已有人侧目,那男人拉开车门,关宁这一次便没再坚持,侧身坐了进去,黑色车身起步加速,宽阔街道上一闪而过,杨晓倩看得两眼一眨不眨,一直到那车消失在下一个街角才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双目闪闪。
“传说有个富商在追求关宁啊,看来是真的,你看到没有?”
沈智听若未闻,眼睛仍望着那个方向,目光略带讶异,还有更多的迟疑与不确定。
“喂,沈智,你不是跟关宁挺熟的,是不是啊?”杨晓倩抓住沈智的手臂。
“啊?”沈智一惊,回头看到杨晓倩发亮的双眼,声音迟疑,“是吗?我不知道啊,她没有提起过。”
“唉,你怎么一点八卦精神都没有,前些日子我听研发部的助理说了,有人一天一束花送到关宁桌上,还附带礼物,别提多上心了,后来停了几天,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是追到了!哈哈,你看清那男人没有?哎呀,刚才光顾看了,没拍下来,太可惜了。”
杨晓倩在身边喋喋不休,沈智却一直沉默,手指摸索着搁在桌上的手机,脑子里乱成一团。
为什么她会觉得关宁身边的男人这么眼熟?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到过他,究竟在哪里呢?觉得自己所遗忘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沈智苦思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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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旁白君,有人好爱你哦。
旁白:是哦,谢谢祖国,谢谢党和人民,谢谢大家爱我(看,我没搞错顺序吧)
田舒找沈智共进午餐,两人都没什么胃口,看着菜单皱眉头,最后索性不吃了,一起去了附近的咖啡馆,也好找个安静的地方多聊几句。
田舒觉得自己的丈夫不对。
对于一个已婚的女人来说,身边男人便是她的小世界,她的一切都与之息息相关,略有一些异动,不需要明确的证据,任何女人都会有与生俱来的本能与天性,能够嗅出危险的味道。
李兆文一向是忙碌的,但过去无论是离开数日或是应酬晚归,两人睡到一起时总是用同一种姿势入眠,他仰面朝天,她向右侧身,抱着他的手臂,脸搁在他的肩膀上,但是最近,李兆文躺下之后便翻过身去,留给她一个沉默的背影,让她独自躺在黑暗中怅然若失。
还有夫妻之事,他对她像是完全没了兴致,偶尔她示意要求也是草草敷衍了事,闭着眼睛,全没有一点交流。
他不看她了,田舒惶恐,偌大的家,两个人,如果不是相互走到对方面前去,就觉得隔着太遥远的距离,李兆文进出冷漠,一日与她的交谈不超过十句,大抵不过这几句。
你回来了?
是。
要不要再吃一点?
吃过了,现在还不饿。
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
你找朋友吧,我抽不出时间。
还有在床上,她问要不要……李兆文的回答多是算了,我累了,或者沉默,然后敷衍。
这一切代表什么?田舒问沈智,沈智靠在沙发上,手撑着头,“你这是没勺喝水找米筛,找了也是白搭。婚姻这东西,我自己就是个失败的例子,还能给出什么好建议?”
田舒知道沈智最近婚姻不顺,但心里实在惴惴,忍不住多问一句,“你说他在外面会不会,会不会……”
沈智看自己的朋友,一瞬之后又移开目光,只觉心思烦乱。
那天她看到的,是不是田舒的丈夫?她不敢确定,她只在田舒所拍的照片里匆匆掠过一眼那个男人,虽然样貌不错,但也不是长得惊世骇俗,这世上相似的人太多了,她不能肯定,也不敢肯定。
更何况,与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是关宁。
她不可能立到关宁面前去问一声,你是不是和我朋友的老公单独出去过,也不可能在坐在这里对田舒说一句,我好像看到你老公和我的同事在一起,怎么说都是错,索性沉默。
“如果是真的,你怎么办?”沈智最后只问了这一句。
田舒一惊,还未开口脸色就变了,沈智看得吓了一跳,急忙安慰,“我开玩笑的,别想太多,可能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有些倦怠吧,人不是都有倦怠期的吗?”
“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在一起都快五年了,下周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是吗?那你们往年怎么过的?”沈智强打精神说下去。
“他会送我礼物,如果有时间也会去旅行,总是一起过的。”说到往事田舒面色渐渐缓和,给沈智看自己的手表,“这是结婚第二年的时候他买给我的,在瑞士。”
沈智看到了,镶钻伯爵,表面满天星的钻石,颗颗光彩夺目。
“你怎么样?”对结婚纪念日的期待让田舒心下略安,转头问起沈智的近况。
“还能怎么样?拖着啊。”沈智叹口气。
“那么你们谈得怎么样了?”田舒又说。
“邓家宁不同意。”说到这个沈智不免苦恼,伸手扶了扶额头。
“那么你家里呢?”
“我妈也不支持,可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沈智一声叹息。
田舒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沈智,我听说唐毅……”
“咯”一声轻响,是沈智将手中的咖啡杯搁到了碟子上。
田舒咽了口口水,立刻觉得自己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勉强一笑,当下转开话题。
午休时间短暂,沈智踩着点回到办公室,下午部门会议,伊丽莎白口若悬河,说话时表情严肃面色凝重,会议足足持续了两三个小时,听得所有人昏昏沉沉,沈智也是,渐渐眼皮沉重,眼看就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