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锤的叮当声,工具的碰撞声,牲口的嘶鸣声不绝于耳。
那边继续传来傻根的呼喊:“打炮喽……!打炮喽……!大家避开喽!”
下面的人全部避开。
轰隆!轰隆!
山坡上再次尘烟弥漫,整个剪子岭都跟着颤抖。
磨盘大的石块呼啸而下。
尘烟散尽,傻根就跟小高顺着绳子攀岩而上,排除险石。
险石排除完毕,其他群众一起动手,撬棍,绳索,马车,忙活不停。
又到中午吃饭的时间,张氏在那边呼喊。
“根儿!吃饭了——!”
“娘!啥饭啊——?”
“大米捞饭炖山猪肉——!”
“娘!您吃过没有——?”傻根在这边问道。
“吃过了——!我跟五妹都吃过了——!给你留了肘子——!”
大山里就这样,沟沟坎坎过不去,人跟人只能大老远呼喊,传递信息。
因此人人练就一副好嗓音,唱起山歌来特别动听。
傻根从上山下来,揭开篮子。
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大米饭,一大碗肘子。
张大栓瞧着眼热,忍不住咽口唾沫。
“大栓叔,给你吃!”傻根将饭推给他。
“不了不了!我回去自己做!”张大栓赶紧推辞。
“你会做个P!小娟不在,你又笨手笨脚的!”
傻根知道,小娟不在,大栓叔的日子就不好过。
饭没人做,衣服也没人洗。
“那好吧……。”张大栓饿得不行,端起碗狼吞虎咽。
张氏一瞅不乐意了,怒道:“根儿,娘是做给你吃的,凭啥给他?”
傻根一笑:“娘,小娟不是没在家吗?伺候她大姨去了,乡里乡亲的帮帮忙。
以后大栓叔的衣服你来洗,他的饭你来做好不好?”
“凭啥?他想得美!”张氏立刻拒绝。
“娘,帮帮忙呗,大栓叔很可怜的……。”傻根只能跟母亲说好话。
“他可怜不可怜,跟我有啥关系?”
女人不想吃亏。
“娘,别忘了,俺爹当初生病,是大栓叔拉到山外的。”
山村里就这样,一家有难全村支援。
当初张梨花的父亲张继红得脑淤血,上医院借的正是张大栓的马车。
大栓叔牵着牲口,一口气步行八十多里,专挑好路走,就怕路上颠簸。
张氏立刻点点头:“那行,便宜他了,就当喂头猪,年底杀了卖钱,咯咯咯……!”
张大栓闻听,老脸顿时羞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