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着这样一句湛人的话,如殇的脑子里不停地出现着鬼童像是吃羊腿一样地啃着一条还长在人身上的大腿的画面,同时还伴着那被啃食之人凄惨无比的叫声。
她很想做一个深呼吸来打断自己这样的想法,但是强烈的腐尸味却让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多吸进去一点点空气。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是没听说过。
有家族中的老一辈曾讲给她,在越战期间,很多部队因为条件艰苦得不到粮食,到最后不得不冒险到战场上去拖死人的尸体回来分着吃。
可那好歹是死人,跟还活着的怎能同语。
看出她的不自在,孤独症便也不再跟鬼童说话,到是抬头往那气窗处看了看。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太阳还没全落,但貌似又起了狂沙,把整个儿世界都蒙得昏黄。
如殇也往上看去,这样的天色让她又想到了在沙漠里的那个恐怖夜晚。
“该出去了。”孤独症沉声开口,那语气平和得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很普通的家常。
鬼童的面上现了紧张,还有难掩的兴奋。
的确,这是他自打出生以来第一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有太多太多或是新奇或是惊险的事物在等待着他。
这个十一岁的“新生儿”即将展开一个新的人生,喜悲都是未知,但是谁都知道,道路一定不会平坦。
如殇想,他们这样的人,也许命中注定就与安逸绝缘。
哪怕是她在悠闲山庄那四年,看起来安静祥和,可实际上却还是凶险万分。
孤独症的失忆
“出去之前,还有一件事情要确定一下。”这话是孤独症说的,很意外的,言语中却带着一些犹豫。
秦如殇诧异地转头,看过去时,警觉地在他的目光中寻到了一丝迷茫。
“什么事?”她出口相问。
孤独症也往她这处看来,很是认真地道:
“逃出西夜,我们去哪?”
如殇一愣,下意识地话就冲出口——
“当然是去东蜀!”
可是这并没有唤起孤独症的共鸣,反到是让他的疑惑更甚了。
“东蜀是哪儿?沙漠外头的那个国家吗?为什么要去那里?”
一连串儿的问题让如殇听着阵阵发寒,她是冲着孤独症“东蜀太子”这个人而来的西夜,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孤独症就是那个太子,可他为什么又说自己不知道东蜀?
哦对了,如殇似有些了然。
他这前说过,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再醒来时人就从那药汤里被捞了出来,然后指甲黑了……
五岁的孩子在经了这样的大难,忘记一些事情也是意料之中的。
她又想到,之前跟鬼童说起孤独症身世时,他的反映就有点特别。
显然,突然知道了一些自己并不记得却又与自身息息相关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太容易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