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忽然觉得自己无比的可笑。
自己从入京以来,自以为算无遗策。
和谢家斗来斗去,和赵恒宇玩那些过家家,搞什么八门会考。
可到头来,如果不是朱静镜,自己早已经死了……
朱全没有说朱静镜为自己求情,在他的口中,是赵极看中了自己所谓的才华。
可是秦天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打昌州的时候就知道,朱元征对于朱家人的看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大可以将彦王朱彪的事情全都说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大可不必在昌州如此的小心翼翼。
可是现在,因为自己,朱元征却选择了将朱静镜远嫁月轮。
朱静镜到底做了什么?
说了什么?
秦天并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朱静镜现在的付出,比高山还要沉重!
秦天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死死的攥紧双拳,胸口上下起伏,眼前像是过电影一般,闪过自己个朱静镜相遇相识的一幕又一幕。
“啊啊啊啊啊啊!”
一青一白两道光芒突然在他的身边闪过,朱全身边的两名侍卫脸色瞬间大变,可他们刚刚抽出刀来,却觉得身子一凉。
蹬的一声。
两柄断刀同时落地。
秦天已经从他们的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面无表情地走到门口,跨过门槛,面无表情地走进了漫天风雨之中。
“你……”
两个人刚想说话,却被朱全拦住。
秦天面无表情地朝着宫外走去,数百侍卫同时抽刀,但是他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他就那么朝着刀阵中走去,脚步没有一丝停顿。
一边走,他一遍脱下身上那刚刚从“小张”哪里得来的衣服,一件件地扔在地上。
“殿下没有让你走。”
侍卫面无表情地说道。
秦天一个字也没有说。
只是转身看向了太子朱全。
隔着漫天的风雨,朱全看到少年的双眼已经不再赤红,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
只是那种平静之中,却隐藏着无限的冰寒!
“你,打算怎么做?”
朱全开口道。
“我去把静镜抢回来。”秦天说道。
两国之间的和亲,代表着国家的脸面,这样的话,不仅儿戏,而且更是大不敬。
但是身为太子的朱全却没有动怒,他看着雨中的少年说道:“你打算怎么抢?”
“硬抢。”秦天道。
“硬抢?”朱全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就是皇上寄予厚望,女儿拼命保全之人的水平?
“凭什么?”朱全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嘲讽。
“凭什么?”朱全又问了一次。
第一次凭什么,是问秦天凭什么在月轮国的手中强人。
第二次凭什么,是在问这样的人凭什么值得朱静镜的喜欢。
隔着重重的大雨,少年并没有完全听清朱全的话,心情激荡之下,他更没有心思去揣测朱全话里的深意。
他只是用平静的声音,简单直白地回答道。
“凭我是秦天,凭我……是白衣侯!”
少年脱掉了护肩,扔在了地上,无人听见护肩落地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天空中恰好响起了一声惊雷。
也可能是因为宁修的话,在他们的脑海中炸响了一道惊雷!
本就集中在宁修身上的目光,更加专注了几分。
风雨之中,少年一身布衣,随着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