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就这东西?”
“对!就这东西——闺女,是不是很可怕啊?是不是很吓人啊?”
我冲他笑笑:“老爷爷,你的表情比较可笑唉……”
老头儿眨眼看了看我,非常震惊地打量着我:“闺女,你居然不怕这毒虫?前几个小媳妇儿就算没被我的虫子吓晕,也会被吓哭呢。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别拿我和她们那些女人比。这样的虫子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柴木腐虫嘛。”说着,我自己抓了一条,任它在我手指上蠕动,在腐虫尾部,拖曳出一条淡淡的黄色痕迹。我知道,这些黄粉是毒,刺激着我的手指,有那么一点点的痛。
“你连这虫都识得?”老头儿又是一番震惊。
我笑着看他:“你……应该是五长老吧?唐宁和我说起过——”
老头儿看着我只剩下了笑容,看来他对我这位刚进门的小媳妇儿很满意,他不在乎唐宁说他什么,他只问我:“闺女,这虫在你手上留毒,你疼吗?不怕吗?”
“疼。但不怕,五长老不是有解药吗?再说了这虫子尚幼,毒性不强。”
五长老嘿嘿一笑,他从袖子里抖出一个小瓷瓶,亲自拉起我的手,把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倒在了我掌心上,他自己把虫子拨回了盒子里,盖严实了。
我把解药服下,刚才手指上的那些黄色腐蚀性粉末渐渐消散了。
老人家确定我的手指没事了,问起我:“闺女叫什么名字?”
“殷红雪。”
虽说我是代嫁,可在他们面前,我直接报我的真实姓名。
我是小毒女,你是老毒物(3)
五长老不再喊我“闺女”,而是叫我红雪丫头。
他说:“红雪丫头,听你刚才的话,你养过蛊?”
“算是吧……”那是另一个红雪的记忆,不过现在是我的回忆,我悉数照收。五长老乐呵呵地问我还养过什么毒虫毒物,怎样养蛊最得剧毒。
我凭着记忆告诉他,老人家听得瞠目结舌:“等、等等——你说太多我记不住。这样吧,来,你跟我来。”他一说,伸手拉上了我!把我直接从唐染的床上拉了下来。
“这是去哪里呀?”
“去我的药炉,我要你教我怎么养蛊!”
五长老一时兴起,他喜欢他的毒物药草,比他的性命还看得重,人生得一知己,并且是个和他一样爱玩毒玩蛊的人,他岂会放过我?
“等等——我的盒子,先让我拿了盒子再跟你去。”
这一次,我死也不会放下我的红蛮藤了。
原本想,我住唐染那屋挺好,还有帅哥气息的床铺给我睡——怎料,还没付诸行动,我就被一个快乐的老爷爷拉去了他的药炉。
这里应该是唐家堡后庭的方位。
我只记得他一路拉着我往北去——
唐家堡的守卫在前庭比较多,居所的住屋多半是唐家孩子们的天下,唐家女人少,男人们都在忙家族要事,对于三妻四妾似乎也不追捧。到了后院,多数是一些清扫的仆人,他们的活动范围很小,他们害怕万一走去了不认得的地方,会有性命之忧,也就只在小小的地界里活动。
他们看到五长老拉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少女往后庭去,惊讶——不知所以然,他们不认得我是谁,都以为我是被这疯老头拉去药炉炼药的“祭品”。
后院之地,树木苍密,就像进了一座野生林子,五长老的药炉在林子里面不远,没几步也就到了。
“红雪丫头,来来来——进来看看我的宝贝。”老人家炫宝似的拉我进了他的住所。
养虫养蛇养老头儿(1)
屋里的阴暗,让我想起了苗疆自己的家。
这里多数摆着药草,木桩上,一条拳头粗的白蛇绕在那里睡觉——天气凉了,这谁也开始犯懒。
五长老给我看他自己做的蛊,很多罐子里装了很多不同的活物:什么毒蛇、什么蟾蜍、什么蜘蛛、什么蠕动小虫……可以用来做蛊的生物,五长老基本收了个全。
“养得还不错嘛……”
“那是,这可是我从西南苗人那里学来的!”五长老很自豪地说起,曾有一个苗人的蛊毒师傅想潜进唐家堡盗什么灵丹妙药,不想被唐家的人抓住了,五长老好不容易把那人收到了自己身边,逼着蛊毒师傅教他各种各样养蛊的方法。
苗疆蛊师自己配制的蛊毒都是不愿意透露的,那等于是他的第二性命。五长老无所不用其极,在蛊毒师傅身上用刑用毒,逼着对方把这些“好玩意儿”都告诉了他。
我问:“那……那位苗疆的师傅呢?”
“死了。”
他们唐门的人做事也够毒辣,自己的目的一达成,还管对方死活呢。
见着老人家高兴,我投了他的兴趣,把我知道的苗疆蛊毒完完整整地都告诉了他,有很多是他并不知道的,是那位蛊毒师傅不愿意透露的玄机。
五长老掐指自己一算,觉得我说的这些都在理,于是一拍掌,决定用我说的法子养蛊炼毒。
我在案台上发现了一篓子不属于中原的药草,我蹲下身子细细看。
五长老呵呵笑着问我:“红雪丫头知道那是什么吗?你若知道,老头儿我就对你甘拜下风!”
我轻然一笑:“当然知道,此物名叫青龙草,来自苗疆。若是我猜的没错呢,这些是唐染派人送回来给长老您玩的。”
五长老瞪大了眼睛看我,这一下嘴巴都合不上了!
拉着我坐下,又是捶肩又是捶腿的:“红雪丫头真是不得了啊,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