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将卫庆省百姓送去京城?英护侯世子又是为什么会在通州府受伤,后又待在通州府养了那么久的伤?偏偏就这么巧合,有人送上了通州府知府贪污的账簿,而在通州府知府紧迫盯人的情况下,世子又是如何将账簿送去京城的?
说不定,通州府时送去世子那里的账簿,根本就是假的,真的账簿早就在京城,只待这边事发后,英护候有了借口,就直接在朝堂上公然拿出来。
还有卫指挥使,怎么就在太后等人想法之前,早早逮捕了前任知府,也许连卫指挥使都是长公主和皇帝的人。
大脑里各种思绪翻腾,可屿哥儿现在到底如何,只能等到屿哥儿或黄娘子回来后,他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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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屿哥儿猛地打了一声喷嚏。
“屿哥儿,怎么突然开始打喷嚏,不会是又伤寒了?”半躺在床上的男子担忧地看着屿哥儿。
男子正是英护侯世子安庭远,他面色苍白,虚弱的模样却掩不住其芝兰玉树的气质,看其面貌,只觉得他是一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可他眉间却坚毅之色,因为待在铺了火道的暖房里,他只着一身薄薄的内衫,隐约可见强健的体魄。
“你身体不好,别一直守着我了,边上这么多伺候的人,难道我还能缺了什么不成?”安庭远都不知是第几次劝自己这个几年未见的哥儿弟弟,屿哥儿一直照顾着他,这么长时间,一直没休息好,他看着实在心疼。
屿哥儿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大哥,我身体都已经完全好了,黄娘子也确认了我的话,我可没骗你,你不用担心,我就待在这里看看书,累不着。”
安庭远仔细瞧着屿哥儿红润的脸色,也确实再说不出他身体不好的话来,可他这个做大哥的,却让年少的弟弟忧心,属实不该。
看着屿哥儿认真看书的侧脸,安庭远总觉得他在这几年间变了许多,可又说不出来哪些地方变了,反正看着屿哥儿现在的模样,他只觉得欣慰。
这个让所有人都亏欠着的小哥儿,终于能健健康康的了。
也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
想到这儿,安庭远眼里闪过一抹暗光,太后居然还没放弃,仍想要以屿哥儿来限制他们一家人,时不时会在宫里宴会上提起屿哥儿,想让他回去后陪伴在侧。
这么多次,都被长公主以屿哥儿身体不好,还要治病的名义,给驳了回去。
这也就导致,就算现在屿哥儿身体真得好了,他们也不敢将他接回去,本还担心屿哥儿会提起这件事,却没想到他对回京一事丝毫未提,虽然不明原因,安庭远却松了口气,不然,他也根本找不出什么借口应付过去。
安庭远突然沉默,屿哥儿有些奇怪地看过去,看他又是一脸深思的模样,放下书走过去,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说:“大哥,别再想那些费心的事情了,知府不都解决了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需要赶快养好身体,不然你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复命?”
屿哥儿跟谢景行待得久了,黄娘子也不再对他要求良多,很多事情他也就不再如小时那般注意,根本不管大哥是汉子,而他是哥儿,动作轻柔地拉开大哥的衣襟,看着里面被白布缠着,仍然隐约可见血迹的狰狞伤口,心疼地说:“大哥可还疼?”
安庭远回过神,他也是极为纵容屿哥儿的一员,屿哥儿如何做只管受着就是,微笑着说:“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这伤口是他自己设计的,让手下最通晓人体构造的心腹动的手,看着严重,其实并没有伤到任何要害之处。
怎么可能不疼,屿哥儿垂下眼,只看这伤他就能猜到一些事情真相,不过安庭远不想他担心,瞒着他,他也知事,全当不知道。
久病成医,屿哥儿或多或少看得出安庭远的伤势是怎么来的,甚至安庭远的伤口这么久都没愈合,他也知道是大哥趁他不注意故意撕裂的。
而这些不过就是因为安庭远想要麻痹通州府前知府,好让他暗中的那些计划能顺利进行。
屿哥儿跟着祝世维读了这么久的书,他也不是那等榆木脑袋,恰恰相反,他很是聪慧,只看着安庭远这几月间的种种行径,全是为了一举扳倒前知府,除去太后爪牙,他已经能理解“生胎饮”之事了。
他体弱是真,家里人爱护疼爱他也是真,阿娘会印下生胎饮,让他早产,定然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如此。
就像大哥这次一样,那么大一道伤口,怎么可能不疼?不过是因为他要达成的目的,比受疼更重要罢了!
有很多事情,屿哥儿仍然是被家里人瞒在鼓里,可他在黄娘子和祝世维跟前,哪里不知道家里人是在为了天下百姓而与太后一党作斗争。
光凭税收翻倍,屿哥儿也能了解晟王和太后的荒唐,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皇舅舅,他们都能如此,要真让晟王登上皇位,到时候大炎朝天下百姓还不知道会被他们祸害成什么样子。
虽然不知那件逼迫阿娘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可他也已经不在意了。
因为就算是他,也不愿意晟王和太后得逞。
第089章
无论谢景行如何挂念屿哥儿,日子还是得过。
在距离考试还有几个月时,只觉得日子怎么过得这么慢,可报完名之后,却觉得时光流逝,转眼就到了要去府城考试的日子。
而这次考试,谢景行没有让谢定安跟着去府城,路程太远了,考试的流程他也熟悉,而且他和寇准规一同去,两人之间互相也有个照顾,再多加个谢定安来回奔波,实在不值当。
临去的前一天,祝世维又告知他,有天下商行恰好来宁和镇送货,他和寇准规可以跟随商队一起前去府城,商队里有那许多人,就更不用担心了。
难怪都说,有熟人好办事,天下商行遍布大炎朝各地,送货的商队来来往往,各地的路都走遍了,来往路上哪些地方可以歇息用饭,哪些地方可以住宿,都是门清。
到府城时,太阳西斜,拉的人影子比路边的大树还高。
远远瞧见通州府城高大的城墙,谢景行遥遥松了口气,终于到了。
因为是同商队一起赶路,商队里有车有马,还有从宁和镇运往其他地方的竹扇,他们是从陆路走的,没有赶水路。
之前从周家村到宁和镇,甚至是到中兴县那一段路程根本不算什么,一直在车上坐一整天,马车摇摇晃晃的,那滋味才叫难受。
谢景行自从穿越到大炎朝,还是第一次如此怀念现代的那些便利,不用飞机,就是高铁,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这里居然整整花了一整天,要知道他们可是寅时中就从宁和镇出发了。
跟随商队一同进了城门,入眼是川流不息的人群,街边摊贩吆喝的声音不绝于耳,两边的建筑规规整整,街道横平竖直,看着大约可容商队运货的那种一米来宽的马车,三辆并排而过。
不愧是府城,比中兴县繁华热闹许多。
马车一路未停,穿过几条街,抵达了一间名为“迎来送往”的客栈。
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有趣,可谢景行现在只想快些吃完晚饭,好好休息一晚,幸亏他年轻,身子骨□□,要是换个上了年龄的旅客,骨头都非得给他摇散架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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