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妇!”
“你,你怎么敢,怎么敢卖了我定安侯府的庄子!你好好说清楚,你到底还做了多少中饱私囊的事!”
詹恒峰歇斯底里咆哮,刹那,茶壶四分五裂,江姨娘的额头流出大片的鲜血。
定安侯府门大开,外面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全都被这一幕吓呆。
胡夫人有瞬间的惊悚,很快舒展了身子,幽幽道:“砸了老的,还有小的呢。”
詹知许哪里见过这架势,自她懂事以来,夫人离开府里,府中只有自己娘管家,爹对她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什么时候砸人!
“爹!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要做什么?娘这些年只是贪了点,又犯了什么错!你的衣食住行要不是娘安排妥当能过的这么好吗?”
詹知许一开口,詹恒峰几乎恨到昏厥。
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的衣食住行包括你和你娘的衣食住行全都是我的俸禄和陛下给定安侯府的赏赐得来的!你娘一个逃难的女人,进府的时候身无分文,你当她凭什么穿金戴银!”
不说别的,就她耳朵上别着的翠玉耳坠,价值百两,都比他喝酒贵!
胡夫人方才说的没错,比起其他侯爷来,他算是抠门斤斤计较的,被不少人耻笑穷,这都是为了谁?都省着给谁用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对待娘!也不能瞪着我!我是王妃!”
詹知许完全不懂爹为什么忽然这么愤怒,仗着多年宠爱,伸长了脖子朝詹恒峰嚷嚷。
“啪!”
抬起手,詹恒峰狠狠给了詹知许一个耳光。
他被詹知许气疯了!
“你的王妃位置怎么来的你心里不清楚?你和外男厮混让我在胡家丢尽脸面在朝堂抬不起头,你还好意思拿王妃压我?”
面对胡夫人,詹恒峰气势低了不少,胡进被江姨娘打伤命根子,胡家恨透了他们定安侯府,导致他都不能站队胡贵人名下的皇子,詹知许还敢要挟他!
辛辛苦苦养育多年的女儿竟然成了刺向自己的刀子,詹恒峰恨的牙齿痒痒,忍不住看向詹霁月。
那一双疏离却明亮的眸子盛满了他的影子,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她娘!
“现在你还敢买凶杀人,这可是你姐姐!你怎么敢下这个手!人证物证俱在,我也不能保你!你是用家法杖责五十还是去官府用律法定夺将你下狱,你自己选吧!”
詹霁月缓缓跪了下去,嘴里吐出几个字
詹知许失去了詹恒峰的欢心,连调查都不需要,直接相信了詹霁月的说辞,定了詹知许谋杀嫡女。
原来公道不过是詹恒峰一念之间!信不信自己的女儿,也不过凭心意办事!
詹知许脸色煞白,闭着眼大声尖叫,却什么狡辩都发不出来。
江姨娘眼睁睁看着詹恒峰命下人过来,顾不得自己头上还在冒血,扶着地面爬起来,疯了一样冲到詹恒峰面前,大声道:“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老爷,你好狠的心!我们母女对你尽心尽力,知许一直把你当成最敬仰的人,你就这么对她?”
“我是吞了私产卖了庄子,可不还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吗?知许已经大了,她定是要嫁到皇家,就你这点三瓜两枣的俸禄能给她多少嫁妆?我只能卖了庄子为她购置一些铺子,这有错吗?我是一个母亲啊!”
狗急跳墙,江姨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来,不管不顾的挡在詹知许前面,她的双眼瞪的老大,几乎要爆开。
愤怒的盯着詹霁月,彻底失去理性,唇角拧开恶狠狠地笑,“这些钱最后不都是要给知许的吗?难道你打算给詹霁月?”
“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得到你定安侯府的东西!就连那个东西,她都不该有!”
江姨娘口不择言,差点将虎符说出来。
终于熬到了江姨娘说起她的身世,詹霁月冷冷的抬起眼,淡漠的问道:“姨娘这话何意?”
“我什么意思?你自己问问你娘就清楚了!”
江姨娘猩红着眼,恨声道:“若不是你霸占着嫡女的位置,庶女的嫁妆只能由妾室自行积攒由主母赏赐,我用得着偷偷摸摸?能让你活这么大,已经不错了,你还怪我苛待你?你那个娘做的东西我给知许用是看得上她,不然都不可能进侯府的门!至少,我还给了你几床知许不要的,难道还不够?”
詹知许也像是找到了能保全自己的法子,赫然挺直身子,顾不得詹恒峰警告的眼神,放声道:“你每日都以嫡女身份压着我,那前提也得是你真的是我的姐姐,是定安侯府的种!”
“詹霁月,你根本不是爹的女儿!你是个野种!你出生那日,给娘算命的道士亲口说的你根本不是定安侯府的孩子!你娘的屋里还找到给别人写的情书,你娘不守妇道,不知道和谁厮混有了你,你就是个野种!”
刹那,抽气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怔怔的看着定安侯府,只觉詹恒峰的脑袋上蒙着一大片绿色。
“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些事呢?难怪定安侯夫人要清修”
“没有证据不能瞎说吧,定安侯夫人温婉端庄待人知书达理,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
外面人群你一言我一语交谈起来,詹恒峰气急,狠狠踹在詹知许身上,怒道:“你这个蠢货!”
她就这么把府中隐瞒了多年的事情说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把他的脸放在火里烤!
他被带了绿帽子这么大的事,他为了面子宁肯烂在肚子里也没有爆出来,现在竟然被詹知许轻而易举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