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看了一眼四周,抿着笑朝詹霁月耳语道:“嬷嬷按照您的吩咐熬了药,娘娘喝了两碗而已,腹中已经有了反应,隐隐透出血丝。”
“娘娘也一直盼着霁月小姐过来,瞧瞧是不是好事!若是不对劲,也好及时调整。”
芍药虽然话这么说,但是她面上一直欢喜的很。
她们几个私底下已经拿月事布瞧了又瞧,皇后透出的血丝正是癸水的味道。
“霁月小姐医术当真高明,宫里那些怀疑您的人现在都把嘴闭的可紧了!”
短短几日,芍药对她的亲近越发明显,詹霁月紧绷的情绪霎时缓解,含着笑踏进了坤宁宫。
殿内,皇后正哄着五皇子沈墨风午睡,听见动静,抬起头,瞧见詹霁月缓缓伸出手,示意她上前。
“见过娘娘,五皇子。”
詹霁月屈膝行礼,顺势走到了五皇子的身边,在皇后的默许下,手指按在他的手腕。
“脉搏起伏有力,已经不似之前那般虚弱,臣女再添上一副静养的方子,殿下只需合着之前的药方一起服用,再有十日就能痊愈。”
所幸香包里的毒不多,皇后有喜之时宫中太医也开了不少保胎药,药性相冲之下,五皇子体内的毒倒也好解。
“还请娘娘让臣女把脉。”
皇后的病症没有通知太医院,但因为前因十分明晰,所以坤宁宫已经不再讳莫如深。
“这娘娘已经在癸水期。”
詹霁月仔细听着脉搏跳动,朝皇后粲然一笑。
“娘娘这几日需要控制饮食,尽量少食冰冷之物,另外娘娘身体受毒素困扰一时难以顺利排出癸水,数量或许少颜色或许淡如水或者深如墨,这些都是正常,娘娘不必忧心。”
芍药奉上笔墨,詹霁月朝芍药微微点头,提起笔写了一张方子,“这是防止娘娘腹痛的温养方子,娘娘今日和明日分明喝下一副,若是腹中并不不适,这张方子可以放在一边不再服用。”
詹霁月起身,目光停留在熟睡的五皇子身上,面色有些纠结。
五皇子流血的地方在屁股那,她毕竟是个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五皇子看诊可能不妥。
皇后看出她的顾虑,柔声道:“风儿中毒一事本宫已经告知陛下和太后,刑部已经带着香包去询问太医院,风儿的身子已经有太医专门照料,你且瞧瞧他神色就好。”
确定香包乃下毒之物,五皇子沈墨风并非雌雄同体的怪物,皇后便没了后顾之忧,将此事禀告金銮殿和养心殿后,她的心结也算放下。
微凉的手握住了詹霁月,皇后松开五皇子让青柳照顾,牵着詹霁月朝坤宁宫外走。
“风儿这事困扰本宫多年,若是本宫能早些召你入宫,风儿也不必受这些苦。”
皇后感叹詹霁月医术,一眼看出症结所在,一想这些年凭白让儿子流血吃苦,心里疼的厉害。
詹霁月屈膝低下头,沉声道:“江姨娘借用香包谋害娘娘陷害我娘,霁月多谢娘娘明察秋毫!”
这场局从始至终詹霁月只有一个担心,那就是皇后不相信她!
哪怕绣娘能看出香包上的刺绣是拼接,但是这东西毕竟是从定安侯府送出去,皇后若是想要宁肯杀错不放过,无论是她娘还是自己都难逃一死!
瞧着她慌张里又感激的模样,皇后顿时乐了,将她扶起来,柔声道:“你是本宫和风儿的恩人,本宫怎么会不识好人心?”
“况且你那般辛苦替本宫拿来解毒的草药,路上还遭遇刺杀生死一线,这样的忠心本宫看的见。”
“何况有人替你作保,定安侯府内唯有你和侯夫人绝无害人之心,本宫拿了你的草药,知晓了真相,又怎么会刁难你!”
皇后说着,抬起步子朝御花园走,手指轻轻拂过一朵牡丹,笑道:“真是好久没见过这样的颜色了,宫中有了霁月这样的姑娘,真是一桩幸事。”
詹霁月跟在皇后身后,瞧了一眼那朵花,唇角附和的弯了弯,脑子里却在回荡皇后说的那句话。
某人为她作保?
那个人,是谁?
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詹霁月陡然心悸。
谁说詹霁月样貌丑陋?或许,她会是最大惊喜
“明赫?”
“你怎么来了?”
皇后忽然开口,端庄的站起身。
詹霁月抬起头,金色的阳光洒在层层叠叠的树叶上,落下斑驳的影子,一双白色锦靴绣着金色的蟒纹踏在光下缓缓朝她们走来,极淡的风从面上吹过,僻静的小道里谪仙一般的男人弯下身躯,温声开口,“母后金安,听闻五皇弟身体大好,儿臣过来瞧瞧。”
下一刻,那双眼眸落在詹霁月的身上,唇边慢慢泛出笑意,似春风,沁人心脾,“詹大小姐近日可好?”
比起傅熠然强大的压迫感,眼前的男人似泉水,温和毫无刺激,无端的让人心安。
詹霁月向他行了一礼,恭敬道:“见过二殿下,臣女很好。”
“霁月很好,风儿也很好,若非你在太后面前美言,太医院恐怕都不愿用霁月的药方,如今药方有用,本宫要多谢你。”
皇后含着笑真心的道谢,詹霁月神色微顿,诧异的看向沈明赫。
她竟不知宫中还有这样的内情。
不过想想也是,五皇子乃陛下唯一嫡子,千金之体,中了毒岂能用她一个从不出名之人开的药方。
若是二皇子向太后美言,皇后得以用她的方子,那方才皇后口中为她作保的人难道是
“本宫方才还说宫中难得见牡丹艳红之色,明赫身后倒同样长了一大片鲜红牡丹,瞧瞧,你们二人相见这御花园都要给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