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帘闷笑了一声,凝眉道:“徒弟,师父我要离开一段时日,有些事要办。”
“啊?不走不行吗?”我皱着脸。
楚帘摇头:“为师总不能天天闲逛啊,也得去谋生计赚钱,所以先离开。你反正有姓花的照顾着,也有武功,没事。”
谋生计?我一改嘻哈的脸,凑到他跟前一本正经道:“小师父你是不是要去偷东西?带我一起吧,我肯定是个好帮手。”我仍然对他是个贼念念不忘。
一下响亮的脑栗子,我原本混沌的大脑更加嗡嗡嗡。
“没事多练练武功,别整天胡思乱想。”
我哀叹:“小师父,我已经很勤快了,再聪明的鸟儿你也得给它时间飞啊。”
楚帘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花痕淡也不见踪影,日子就显得有些无聊。
回到屋里没事干,干脆梳头。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对那种一根小辫子斜横过额头的发型还挺有兴趣,今天试了一下,果真妙得很。看着镜子里的人感叹,咋就这么水灵呢?
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喜,来得正好,让你看看我的新发型。打开门,愣了一下,好像是几个家丁。
“简姑娘好,我家夫人有请。”
我结结巴巴道:“你家,夫人……是哪位?”
“花家花夫人。”
什么?花痕淡他娘?他娘找我……我想到第一次看到的那个严肃冷漠的女人。
“轿子已经在外面,请姑娘上轿。”
我点点头,丑媳妇也得见公婆。
我的心一直吊着。走了很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另一台轿子差不多同时到达,丫鬟搀扶着一个贵妇人下了轿。
“简姑娘,今日冒昧,请你一起来拜神。”花夫人明明在笑,却让人打从心里觉得不敢靠近。
“哪里的话,花夫人客气了。”我弯腰。
“那就一起进去吧。”她只自顾自走着,我自然也是沉默,这个花夫人一看就是个武则天式的人物。
跟着花夫人进了那什么万天寺,叩拜,进香。我心惊胆战的,实在搞不清楚花痕淡他娘到底想干什么。
“能要简姑娘的生辰八字吗?”花夫人终于开了金口。
我迟疑了一下,尴尬笑道:“简萧是番邦女子,不知道贵地的生辰八字怎么算。”
“哦。”花夫人淡淡一笑,“那把你的具体年岁告诉我,我来替你算。”
我心里稍稍算了一下,答道:“二十二岁四个月零三天。”
“嗯。”花夫人点头。走出庙门,来到一易卦摊前。花夫人要了张纸,写了两个生辰八字,递给那人道:“先生,替我算一下这两个八字的姻缘。”
先生笑眯眯接过,又是查书,又是扔铜板,最后眉头一皱:“这两个八字犯冲,乃大凶。如果强硬在一起的话必定不得善终,切记切记不可结合。”
“是吗?这样啊?”花夫人似是略有所思。
我倒是瞬间明白过来了此行花夫人的目的。想必不管我的生辰八字如何,她都能让这个先生说出这番话。
发现自己竟然笑了一声,再看花夫人,坦然了,一点没有什么害怕敬畏之意。我有什么好怕你吗?
“简姑娘是番邦女子,在这边还有什么其他亲人吗?”
我平视着她,高声道:“没有。”
一路走出庙外,花夫人却也不上轿回去,带着我慢慢踱着。我打破沉寂:“花夫人,有什么话请尽管说吧。”
花夫人抚了一下头发,看着我慢条斯理道:“我们花家几代经商,在明遥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在全国也是排的上前几位的。淡儿的姑姑,也就是我的小姑子,是当今颇为受宠的玫妃;花家的亲眷,也有在朝的大官。”
是吗?我倒是没想到花家不只是商人这么简单。
花夫人继续说道:“淡儿从小结识的姑娘,非富即贵,几乎从来没有和平民女子交往过。即使出身江湖,也都是武林尊贵世家出身。”
她有意顿了顿,我笑着接口:“花夫人的意思我明白,简萧的出身的确寒微。”
她的眼神直直的,似要把我看得更清楚,过了一会道:“简姑娘是聪明人。其实我对你印象并不是很好,因为之前你曾伤了我女儿,让她卧床两月,吃了很多苦。虽然你也是无心,不过我怎么也解不开这个心结。”
我垂下头:“是我不好,伤了花小姐。”
“那件事过去了,也不必多说。”随即又扬了声音道:“我们花家的少奶奶,未来的当家主母,可能是官宦之女,也可能出于武林世家,但绝不可能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平平凡凡的普通女子,更不会是一个番邦女子。”
“花夫人的来意,简萧已然明白。”
“之前我听说淡儿在泷山和一女子交往甚密,打听过后才知道原来是你,所以找了个理由把他骗了回来。没想到过了一段时日,你们又见面了。”言语中颇有一丝遗憾。
我不由得感慨:“花夫人真是用心良苦。”
她依旧招牌式表情道:“如果简姑娘想进我们花家,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得委屈自己当妾。我们花家的小妾,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随便当得。”
“看来当小妾也已经是花夫人对简萧的格外开恩。”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讽刺意味在里面。
她伸手抚了下鬓间的发丝,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如年轻女子一般。“简姑娘虽是番邦女子,不过我看你也不屑屈于小妾之位。”
说了这么多,就是劝我自动放弃花痕淡而已。不就家里有点钱,何必摆出那副高高在上一脸目中无人,别人都是烂泥的姿态来,看着真让人不爽透了。如果不是看在你长辈的份上,真想狠狠损她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