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胤嗔笑望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轻凡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好似她也一直在期待这一天一般,真是疯起来,什么话都随口说了。
“乔伯伯,你和乔婶婶年轻时,最浪漫,最温馨的场景,你还记得吗?我们把院子布置的充满了你们过去幸福的回忆,让她感动的泪流满面,抱着你大哭说再也不要离开你。”轻凡一边说一边做出感动深情的表情。
朱胤嗔皱起眉头,瞧着轻凡跟着乔老先生亲密商量如何装扮庄园的样子,她那么专注,那么高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为什么就单单对他显得畏畏缩缩?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快乐,这样机灵有趣,面对他时却非要摆出一副不情不愿躲躲闪闪想要逃的样子?
朱胤嗔很哀怨,醋劲儿也越来越浓。
轻凡这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扭头对朱胤嗔道:“公子,咱们别苑里那个最大的雪人,能搬到庄园门口吗?我最喜欢的那个大雪人,让它站在门口欢迎乔婶婶。”
朱胤嗔点了点头。
轻凡立即朝着朱胤嗔比了个耶,随即笑的天真烂漫,眼波荡漾,风情中带着纯真,对朱胤嗔杀伤力为百分之百。
朱胤嗔嘴唇一抿,立即忘记了刚才吃醋哀怨的情景。
这一顿饭吃的热热闹闹,轻凡好像压根儿不知道‘食而不语’的道理,正吃着,想起一个什么主意,就要立即说出来。本来看起来懒散温软的性子,在遇到让她感兴趣的事情时,居然能爆发出如此热度。
饭后,轻凡便开始大张旗鼓张罗了起来,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把个内院执事、外执事等等使唤的一趟一趟的跑。
朱胤嗔跟乔先生在一棵茂盛的院内松边,往树上挂轻凡刚搬过来的小筐里的各种颜色的彩带和一些风铃或者挂饰、布偶——
没错,连大魔王朱胤嗔和乔老先生也被抓了当壮丁,给轻凡打下手。
乔老先生扭头看了眼,站在另一边让下人往几棵树间连绳子挂灯笼的轻凡,“院子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朱胤嗔扭头看了眼轻凡仰着头指着树梢的模样,瞧着英姿飒爽,没了丝毫温婉,倒像个女将军了。
“这丫头筹划着收拾院子,操办个年节活到,思路条理清晰,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都想的清清楚楚的,然后一步步的从装扮,到餐饮,到仆人当天的衣着等等,大事小结的,都明明白白的,若不是曾经当过人家妻室有过持家的经验,恐怕在娘家也是个说一不二的大小姐。小乔……”乔老先生扭头看向朱胤嗔,“这丫头是个能做当家主妇的料,你别瞧她平时看起来懒懒散散的,但是真正遇到事情,却是可以跟你一起分担的女人。老头子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是我,定会八抬大轿把她抬进府里,以上礼代之,娶之为妻!”
朱胤嗔淡淡的笑着,放下手里的活,扭头去看那丫头,她总是能成功的收买所有接近她的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做说客,为她考虑。她有一种魅力,能让几乎所有接触过的人,变成贵人。
扭头看了眼乔老先生,笑道:“她没嫁过人,如今这样的作为,倒不是因为做过持家主妻,只是……倒像是受了一遭的罪,忘了过去,然后整个变了一个人一般。”
乔老先生一皱眉,“你查到她的底细了?”
朱胤嗔点了点头。
“你没告诉她?”
朱胤嗔摇了摇头,“如果能瞒,我定会瞒她一生,让她永远不要知道自己曾经是谁。”
“她……她曾经的身份很特殊?”乔老先生皱起眉,早看着她就不像是平凡人家的姑娘。
“特殊……的确很特殊。而且,有些记忆,不能让她想起来,一旦想起来了,就再不是如今的轻凡了……”他看着轻凡指挥笨手笨脚的下人做事时被气的笑起来的样子,“至少,要守护住这个笑容,就不能让她忆起过去。”
老爷子摇头苦笑,“自己选中的女人,自己看好了,别丢了就好。”
朱胤嗔扭头瞧着干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干爹肩膀,“你呀,时来运转了,丢了的,不还是也要找回来了嘛。”
……
第二天早上,乔家庄园四处张灯结彩,节日气氛浓重的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
轻凡吃过早饭,放过炮竹,吩咐了下人做哪些饭菜,那种口味后,便迅速窝回自己房间,告诉樱桃下午叫醒她,随即便开始睡大头觉。
下午起床后,轻凡闭着眼镜任樱桃在脑袋上身上忙忙活活,终于在费了一番周折后,为她穿好了衣服,化好了妆,梳好了头发。
轻凡被折腾完后,便靠在樱桃身上,像个大娃娃一般。
樱桃终于对她的懒忍无可忍,她抓着轻凡的肩膀,到门口,一脚踢开房门。门外立即袭过来一股凉气,轻凡打了一个激灵,瞬间便清醒了。
跟着樱桃哀怨了一路,最后才在上马车的时候停止了对樱桃的荼毒。
马车驶向乔婶婶的府宅,轻凡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她是老爷派出来,去大奶奶娘家,接闹脾气的大奶奶回府的大管家。
轻凡走近乔婶婶的卧房,看见乔婶婶一身紫色坐在桌前,微微颦眉。
乔婶婶看见轻凡,淡然一笑,“我们已经好多年没见,记忆牵扯着我们的思念,真正见到时,发现我已经人老珠黄,只怕他会失望。他等了这么多年,追寻了这么多年,等到的,不过是一个已经枯萎的女人。我……”乔婶婶叹口气,她是不太想去见到他了,如果他记忆里的那个她,还年轻貌美,为什么要去毁掉那些记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