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平快步迎上,一把抱住了雍闿,轻声道“你呀,吵了架就再也不来了,难道真的要哥哥去你那里?”
雍闿哈哈笑了笑,拉着雍平向前走,道“哥哥见谅,我就这脾气,咱们先吃饭可好?我饿了。”
雍平闻言道“好!好!来人,摆酒席,我要和我弟弟好好吃一顿!”
随着县吏摆上了酒席,二人入座后,便侃天侃地,还聊到了两人小的时候……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以前我小的时候我一时失手打伤了人,你却担了下来,最后被父亲好一阵毒打……”
“唉,你是我最小的弟弟,我不疼你疼谁?”
雍闿点了点头道“嘿嘿,我知道哥哥疼我……大哥,想当年,我雍氏先祖汉什邡侯被分封在此,从此就居于益州,一晃已经过去了四百年。
我雍家已经从一个小小家族变成了南益排得上号的顶级世家,可我怎么都想不通,我们最后居然被举家搬到了永昌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从此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吗?”
雍平一开始还是满脸笑容,可越听越不对,随即冷声道“你想干什么?还想造反么?你以为我雍家是怎么到永昌的?你以为你哥我一开始想的与你不一样吗?你以为你大哥我现在求安稳了?你不知道刘瑁此人的可怕!”
雍闿冷笑一声道“哼!有何可怕?是,他当年在益州时,我们服小,可他如今不在了!
而且大哥,如今刘瑁据雍凉,却向荆州兵,我益州正是枢纽,一旦我南益生变,刘瑁则尾不能相顾!
而弟弟我有可靠消息,交州张津亦会起兵配合,一旦我们与张津联合起兵,再加上曹操和刘备,刘瑁岂能全身而退?
事成,则刘备得荆州,我等得益州,从此再也不用蜷居在这鸟不生蛋破的永昌了!哥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雍平听了弟弟的话,不得不说,他沉寂已久的心动了,但一想到刘瑁那举重若轻的手段,他又不禁害怕了起来。
只听雍平认真道“阿闿,不是你哥我泄你的气,你想一想当年你哥我起兵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那时刘瑁刘璋兄弟内乱刚刚结束,刘瑁手下兵将亦损失不小,再加上粮饷的消耗,可以说那时的刘瑁几近弹尽粮绝,结果呢?
一番翻云布雨,便让我们几人内斗不休,轻松地解决了南益之变,彻底统一了益州。
如今他是什么情况?据雍、凉、益三州在手,就算丢了南益又能如何?
我且不说北益我等毫无势力,即便我方得到益州全境,以我一州之地对抗刘瑁两州,胜算几何?
而我等占了益州,断了刘瑁的大业,我等必为刘瑁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了我们誓不罢休,从此我雍家再无宁日;再者一旦失败,我雍家两次叛乱,将再无幸免之理,你可明白?”
雍闿望着哥哥那诚恳的面容,耳里却全是自己曹操身边辛毗所说的话语,“雍平将军如今锐气已失,已经不敢冒险了,公子此去定然徒劳无功。
但毗敢问公子,世间万事万物可有不劳而获之理?岂有不冒任何风险便得回报的说法?
若是你们被刘瑁所灭,那自然万事休矣,但若是你们能撑上一年半载,这天下局势必然大变,到时刘瑁能不能保住手中的地盘还未可知,又为何不敢为后世子孙,为万事家业再冒一次险呢?”
想到这里,雍闿突然站起身来望着雍平道“哥哥,你老了,如今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保守的家主,而是一个能带领我们走向荣华富贵的领路人,大哥,我不会杀你,但你从今天起,出不了这个院子了。”
雍平闻言大怒道“放肆!雍平!你会让我族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境的!来人!给我把他拿下,关起来!”
雍平话音落下半晌,但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只听雍闿面露嘲讽道“你真的不适合当家主,永昌郡实在是太烂了,家中子弟不值此地久矣,此地蛮族遍地,大汉?算什么东西?来人!给我把雍平家主关起来!”
“是!”
雍平难以置信的望着曾经忠于他的士兵,手下们一个一个的站了出来,将刀剑指向了自己,半晌后,哈哈大笑道“天亡我雍家!天亡我雍家啊!”
就在雍闿动的时候,这一幕在高家、孟家同时上演,高定召集族人议事,当即宣布刘瑁挟天子以令诸侯,罪不可赦,他高家不欲与奸臣为伍,就此脱离刘瑁的统治。而孟获更是杀了自己的大哥,纳大哥的妻子为妻,召集族人,造反了。
而就在不韦城翻天覆地之时,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出了不韦城……
定鼎二年,八月十四日,永昌郡,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