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石看向卫玄序,眉毛撇成八字,好像在说:公子你也太抠搜了。
卫玄序忍怒道:“玄清门的制服是特制的,绸缎里有一种白蚕丝,有引毒的功效,”他顿了顿,又说,“我去东街给你买一身回来。”
肖兰时立刻收声:“萧关哪有铺子开门?”
一旁宋石插言道:“肖公子有所不知,正因如此,百姓冬天生活艰难,我家公子和督守府才一起筹办了萧关的冬市,鼓励民众把多余的物资拿到集市上卖,这样家家户户能相互补给些。这不,公子忙了一上午就为的这事。”说着,他看向卫玄序:“诶,公子,冬市那么忙,你怎么又回来了?”
卫玄序面无表情:“是。冬市繁忙,我何必回来。”
肖兰时一听见有集市,两眼放光:“卫兄你不厚道,有这样的事儿怎么不早知会我一声!来来来,一起一起。”
卫玄序指着床:“不是命不久矣了吗?”
肖兰时立刻说道:“你不带我是吧?等你走了,我自己翻墙出去,用我的残躯撞烂不羡仙的结界,大不了同归于尽!”
卫玄序:“……”
肖兰时还要撒野,卫玄序连忙止住:“带你走可以,你不要惹事。”肖兰时立刻眉开眼笑,推搡着卫玄序赶紧出门:“放心放心,走走走走走!”
身后宋石喊:“公子!我也要去!”
“有你小孩什么事!”
“石头守好家。”
两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双倍的拒绝。
宋石愣住,脑海中一声爆鸣。
自从肖公子来到萧关,公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放在以前,公子去哪都得带上我,绝不会留我一个人守塔!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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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正如其名,位于萧关的东边靠近城中的地方,是一条南北向十里长的大街,两边既有商铺,也有百姓的房屋,高高矮矮的建筑连成一片,是萧关往来贸易最多的地界。
肖兰时记得在十年前,东大街上的店铺一个挤着一个,路上还有挑货的货郎,叫卖的小摊贩也不计其数。他逃学的时候最爱往东街里钻,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铜板就能买串糖葫芦,不过一般都是没吃完卫玄序就追上来,吓得他撒腿就跑,白白可惜了。
再来到这儿,东街变得很不一样了。一抬头,晴朗的日头被乌云盖住了,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昔日店铺前五花八门的招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简单写着“米”、“布”的木头牌子。街上的摊铺稀稀疏疏,一打眼望过去,整条东街像是在水里泡过一样,全都掉了色。
但肖兰时不以为意,高兴得东蹿西跑:“卫兄!快来快来!你看这是什么!”
卫玄序跟上去,肖兰时眼疾手快将一支绒花插到他耳后,哈哈大笑起来:“是美人戴花。”
卫玄序脸一黑:“胡闹!”
肖兰时连忙道:“哎!别摘别摘,卫兄你不知道,在元京,还未娶亲的高龄男子都是戴花去花面会的,这样才有姑娘看得上你。”
卫玄序一把扯下,脸上写满“我哪里高龄”的愤怒:“伤风败俗。”
卖花的姑娘噗嗤一下笑出来:“这趣闻也是新鲜,两位公子哥不妨买两支,日后好送给心仪的姑娘。不是我自卖自夸,满萧关城,绒花编得比我好的没几个。”
肖兰时果真低头挑了起来:“这是什么花?”
姑娘一看,道:“这花和我的名儿一样,都叫水仙。”
肖兰时捏起花枝,笑盈盈看她:“水仙姑娘。”他的眼眸深邃,总显得眼神情义汪汪,盯得水仙脸颊浮上一层浅红。
“这花怎么卖?”
水仙伸出两根指头:“两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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