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淡淡的一眼,那如刀割般的眼神也盯得肖兰时头皮发麻。
范昌他有能颠倒黑白的本事,为了排除异己,必是已呈递了套精密的说辞。可眼下肖兰时却不知范昌对卢申有哪方面的暗示,也不清楚卢申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一言辞有所出入,那必是万劫不复。
肖兰时思忖片刻,徐徐开口:“昌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卢申闻言望过来:“嗯?”
肖兰时情深意切般:“我说不过昌叔,也没法自证清白。”
卢申沙哑的笑声飘起来:“你小子这倒是没说错。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肖兰时拱手作揖:“肖月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只贪几个钱,慕几个曲的,这些卢头都赏过了。清清白白,生生死死的,天地自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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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门外范昌整个人趴在门扉上,侧着耳朵使劲听,除了听见个像是兵戈碰撞的响外,其他的声音一概辨不清楚。
范昌踢了踢脚边的小贼:“你听清楚了吗?”
小贼仰头:“听清楚了,好像是刀啊剑啊什么的。”
范昌猛地一踹:“我他妈不知道那是兵戈?我说里面的说话声,我问你听清了吗?”
小贼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头。
范昌没好气:“你不是说千里耳吗?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小贼谄媚笑着:“范爷,小的是千里耳,可那是说小的人脉广、消息通,是帮范爷你盯着后林咱窝子里动静的,不擅长干这爬墙角的事啊。”
范昌又趴回去:“无能就是无能,别他妈废话。”
小贼也趴着:“是是是,小的无能,可范爷您神通广大。这回肖月必死无疑啦,谁也动不了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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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
卢申把玩着一只雕刻有狼头的铜牌,那是刚才响声的根源。
他靠在椅背上,眼中阴晴不定:“报应?我八岁那年饿得快要死了的时候就不信报应这回事了,我只信得过当下。”
房间外范昌的声音又响起:“他妈的卢申这老头到底说什么呢?”
肖兰时听得清清楚楚,想必眼前的卢申也是。
卢申随意一指:“肖月,你猜那门外的是谁?”
肖兰时低头不语。
这还用猜吗?
是死人。
方才进门的时候肖兰时就感到不对,那门有问题。
他在外面等候的时候,若是关上了门,丝毫听不见里面说话的人声。可方才他进门的时候,范昌在门外那声咒骂,他在里面却听得真真切切。
这一步棋肖兰时猜得对。
卢申和范昌关系一向微妙,后林里不知道有多少流言蜚语,刚才进来的时候肖兰时还不敢贸然行动,但有了这扇门,卢申心里的想法便昭然若揭。
于是刚才那一番陈白,约等于肖兰时就用轻轻两句话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