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空荡荡的妆奁,心里莫名笼上一层不安。
根据水仙的描述,那个手上有刺青的男人叫四浪,他似乎很听花满楼一个叫绿水的女人的话,从来都是她说一没二。
于是肖兰时就顺着摸过来,没想到。
人空了。
肖兰时轻叹一声,转身正要往下堂走,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
“……非要这样不可吗?”
肖兰时立刻撩起床边的细纱,在灯火的照映下,两个人影落在刺绣窗上。左边那个高大的,肖兰时今早刚从他手底下逃出来,他认得。
王琼。
“琼公子,为这件事,家主已经不止准备了多久了。属下知道公子心善,可有时候,太过于心善,那就是往自己人身上插了一把刀啊。”
顿了良久,王琼忽然说:“……罢了。我知道了。”说完便要走。
却被一把拉住:“公子可做好准备了?”
王琼似是自嘲:“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灯影摇摇,随后绣窗外的人影淡了。
肖兰时眉头一凝:“督守府又想打什么算盘……?”
现在的萧关,千钟粟倒了,还有谁能和他勉强掰一掰腕子?
肖兰时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来一个姓,萧关有一半的地在督守府,一半的地在千钟粟,现在他督守府又在到处打压小族,哪有什么家族能和他抗衡了。
正想着,管事连忙跑进来:
“快!姑娘们别磨蹭了!都去戏台!去戏台我们彩一次练!”
语罢,后堂的优伶们开始动起来。
所有人都在慌慌张张地跑,只有肖兰时一人信步走了上去。
“听说风满楼的人事一向都是您直接在管。”
管事点点头,疑惑道:“这位公子是?”
肖兰时行礼:“我是临扬来的客商。今夜也想在顶楼上凑个席位,不知掌柜意下如何?”
“这……不是我不让公子,位子都是已经订好了的,临时变动恐怕不合规矩。”
话音刚落,肖兰时立刻从怀里掏出来块金子的一角:“钱不是问题。”
管事笑起来:“不是钱不钱的事。”
紧接着,肖兰时:“嘶。卡住了,您稍等我一下。”
管事:“我只是个小小管事,那些也——”
突然。
肖兰时从怀里拽出来了块水桶大的金子。
管事:???
肖兰时两手抱着,眨巴眨巴眼,乐呵地就像个送金童子:“怎么样?”
管事旋即:“我看行。”
肖兰时嘿嘿一笑,把怀里破抹布变的金子,恋恋不舍地像个宝贝一样抱给管事:“我还有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