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命?两条草虫而已,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
从华的嘴唇已然变得乌紫,身体在窒息之中开始本能地踌躇,忽然间,影子听见他紧咬着牙关又泄出几个字,操着长刀无从下手,可对面的从华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嘴唇在抖,影子才猛然惊觉现在说话的该是从华。
“紫晶……上面有抵消……她的力量……给我……”
应声,影子立刻向地上的碎紫晶抓去,在那瞬间,附在从华身上的青鸟一惊,松开从华,转身伸着利爪向影子抓去,但影子侧身一躲,在一道黑风中,地上的两三块紫晶已然卷进他的衣袍中。
“抓好了!”他大喊一声,指头大的紫色晶石随着他的腾空甩去。
一瞬间,从华颤抖着手臂抓去。
“不——!!”青鸟在他体内疯狂地喊着。
飞旋而来的碎紫晶像是三支锋锐的短箭,噗得一下子没入了从华的手掌,在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淌下来的瞬间,紫晶神奇地完全没入了他的肌肤,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又重新出现在从华的脸上。
影子急忙蹿上,担忧:“你受伤了。”
从华微摇了摇身形,而后举起手掌:“你说这个?”可话音刚落,他手掌的三只血洞立刻停止了流血,死去的骨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
“青鸟呢?”
从华惨白着嘴唇笑:“青鸟?我就是青鸟啊。”
影子抓着他肩膀的两手忽然一顿。
“你走吧。”从华忽然说着。
影子又惊又迷惘:“你让我去哪里?不是说好,我护在你身边,等着青鸟彻底死了之后,所有的一切便也结束了吗?”
从华刚想张口,肖观策便先一步打断,质问道:“刚才的青鸟呢?你把她如何了?”
闻声,从华转过头来看他,眼神厌烦地没有作答。
他正还要进一步上前质问,肖兰时的手忽然从身后拍上他的肩膀:“别再问他了,无毛兄。没用。青鸟在他体内。”
肖观策一惊:“怎么会?”
肖兰时目光凝重,望着满地的碎紫晶:“青鸟从那东西里面逃了出来。刚才他那要自戕的怪异举动,应该也是青鸟在他体内作祟。”
“那他……”
肖兰时知道他想问什么,手指间捏着一块碎紫晶,缓缓转动,散发着淡淡的紫光:“这东西该是上面有什么玄机,能控制住青鸟这样的渐。刚才他向影子讨要紫晶,恐怕也是要借紫晶借这上面的力量抑制体内的青鸟。”
闻声,肖观策似有明悟地望向守宗朔。在他的怀里,刚才被青鸟附身过的俞稚昭依旧昏迷不醒:“那为何从华便能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卫玄序上前一步:“现在研讨这个。恐怕不是时候。”话音刚落,立刻从他手中飞出一道金符,远处金符鸣青铜古钟炸响,几块宫殿的碎石轰然落地,扬起的尘埃间,从华和影子二人急忙停下了脚步。
卫玄序在他们身后问道:“二位准备去哪儿?”
从华缓缓转身,面上依旧挂笑:“这又是何必呢,玄序?”
“你可以走。青鸟要留下。”
闻声,从华望过来:“玄序好霸道。”说着,转而又看向肖兰时,“我今天,是走不了了么?”
肖兰时手持惊蛰剑站在卫玄序的身旁,答案不言而喻。
见状,从华脸色一冷:“好吧。既然如此,二位不要怪我手硬。”紧接着,他抬臂一震,左右两臂上忽然腾起黑色的雾龙,森森的鬼气迎面吹来,卷起四下宫殿里的乱沙,吹得人又疼又冷。
肖观策眼神一凝:“他不是被金麟台废了仙骨内丹么?”
肖兰时紧接着:“不。那不是他的力量。”
众人仰头看着,从华的身影缓缓飞升,围聚在他身侧黑雾化成的细龙越来越多,它们挥舞着利爪,张牙舞爪地在空中盘旋。
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着从华的声音:“肖月,昔日青鸟只不过附着在你身上,你便有了操御鬼怪之能,而今青鸟在我体内受控,你当真还以为你的银火能焚了我么?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走,还是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