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个月?”
司惟不语。
“四个月?”
司惟不语。
“三个月,不能再少了。”
冷静一下需要三个月?这女人当他是傻子?勾唇,司惟表情淡淡,“你直接说不想见到我这个人就行。”
把手机放在车顶上,思瑞眯眼,“我没有这意思。”
似是不经意的笑掠过司惟唇畔,眸光却有些冷峻,“你不让我碰你,搬家躲避我,和其他男人相亲,和其他男人约会,想各种办法避开我,如果到现在我还不明白你的用意,我司惟也未免太过自欺欺人。”
他忙了一整天赶到这儿已经九点多,而她在约会,他等了她两个小时却等到一句要冷静三个月的话。随手拿起车顶上的手机往外抛出,司惟霁然一笑,“行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安心谈你的恋爱吧。”
手机从半空中弧形落下,镜面反射出一道路灯的亮光,像昙花一样,带着瞬间即逝的苍凉之美。
转身打开车门,司惟坐进去。即使是退场,他也依旧从容,没有丝毫的狼狈。
思瑞低下头,靴底摩挲着地面,她终于成功挑起了这位大少爷的怒意,并且是滔天怒意。能容忍她到现在,司惟的耐心已非常人可比。其实连思瑞自己都痛恨这样的自己,更别说旁人。只是她到底该怎么办?从来没有人教过她遇到感情问题时该怎么处理,妈妈没有心思顾及她,爸爸是个大老粗也没有机会教她,除了范健她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这么多年她就是浑浑噩噩糊里糊涂过来的。忽然的一个瞬间司惟以掠夺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完全摸不着方向,因为看到的每一条路都是死胡同。
那辆熟悉的车倒了几米,无声无息地开走了,很快融于夜色中。思瑞呆呆看着黑漆漆的夜,一摸嘴角,发现有水珠洇在嘴边。
甩甩包,思瑞伸了个懒腰,一步步往楼上走。似乎心情不错,哼起了歌:“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这一次,是天作孽与自作孽的完美结合。
司惟真的从思瑞生活里消失了,再没有短信,再没有电话。像他这样从来没有受过挫折和拒绝的人,一旦转身自然不会再回头。把手机里所有有关司惟的记录清除,思瑞知道他们之间彻底断了。
王克翔也知道了这事,打电话追问思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这个卖国卖家卖女儿的叛徒思瑞没有嘴软手软,狠狠修理了他一顿,最后王克翔灰溜溜地放弃了劝说思瑞之意。
生活还是回到了原先的轨道,无风无浪无澜无波。
年末最后一次招聘会,思瑞起了个大早赶去人才市场。可惜这个时间招聘单位相当少,思瑞只投出两份简历,估计也都是石沉大海,因为实在不对口。
从招聘会回来后走到楼下,思瑞心微动,犹豫了好一会走到健身区旁边的一片树丛中,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只手机,打开,手机竟然还是亮的。
“好小子!”思瑞哈哈大笑,这些没生命的东西果然比人更□。
之前十分排斥此物,这会思瑞倒觉得它可爱透顶,简直想亲它两口。
关机,擦干净,贴上刚买的手机饰品,思瑞把它装饰得漂漂亮亮,再把它装在饼干盒里和那条硬币项链放在一起,当古董纪念品一样收起来。
有人说喜欢把东西收集起来是一种幼稚的行为,思瑞也无意反驳。幼稚就幼稚吧,她只是喜欢从成长的每一个阶段里挑一些具有代表价值的物品珍藏。那等到几十年后她真的老去了,这些东西都还是鲜活的记忆,有什么不好?
对思瑞来说无所谓假不假期,反正是一个人,对过年的兴奋值也较低。妈妈那边的孙家她没有归属感,回去过年也和客人差不多;王克翔另外有家,思瑞当然也不可能去他那里过年。
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年夜和王克翔一起吃顿中午饭算作年夜饭,这也是王克翔早在两个月前就定好的位子,在一家四星饭店。四星对他们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
在爸爸面前思瑞也不用顾及形象,稀里哗啦吃了个痛快。王克翔看着女儿露出温蔼的笑意,从黑皮包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思瑞。在这个城市里没结婚之前大人都会给孩子压岁钱,王克翔年年如此,每年一千,思瑞也没拆开看,笑着直接放进包里。
大街上热闹得很,思瑞挽着王克翔的手慢慢溜达,在路过公园时看到外面有一块很大的展览板,大红色的字十分醒目:情人节,寻找你的浪漫爱人。
原来这是公园在大年初一情人节晚上举办的一场大型露天相亲会。思瑞忽然想到明天也是司惟的生日,脚步不由得停在了展览板前。
王克翔警觉道:“三儿,你不是想去吧?”
“当然不是。”思瑞赶紧否认,“这种相亲会肯定很乱,什么人都有,我还没那个胆。”
王克翔点头,“嗯,这就好。我说你放着大好的男人不要,还想找什么样的?你看人家司惟都跟你崩了今天还发消息祝我新年快乐,多好的年轻人!”
司惟还和王克翔有联系?思瑞高跟鞋鞋跟一扭,又看到王克翔拿出手机抖擞抖擞,“来给你看看。”
“我不要。”
思瑞一捂耳朵就向前跑,留下王克翔在那里咂嘴瞪眼,“让你看又不是让你听,捂耳朵干什么?这丫头。”
直到晚上思瑞收拾包的时候才发现那个红包里除了一千块压岁钱,另外还有张三万的存折,惊讶之下思瑞马上打电话给王克翔。王克翔正在和家人看春节晚会,说话不便,于是一个人跑到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