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悠你记着,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崇文郡的今夜注定是无眠,戴着斗篷的白衣女子,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着,终于在欢喜楼附近的小巷口找到了已经吐的一塌糊涂的赵子悠。
赵子悠慢慢地扶着墙壁行走,边走边想着:回去要先向言纶告辞,回营休息,不能再陪着他们二人喝了。
子悠正想着看到迎面走来一位身戴斗篷一身白衣的女子,子悠虽然醉着,但是深入骨髓的优雅,让子悠朝着女子拱手行礼,让这名女子先过去。可是等了好久,女子像定在那里似的一动不动的。
子悠揺了揺昏昏欲睡的头,心想着一定是自己酒喝多了,产生了幻觉。他好笑的摇了摇头,扶着墙壁继续向前走着,不再避让。可是走到女子身边时,子悠吃痛的向后退了半步。
子悠意识到这不是幻觉,自己真的撞到人了,酒也醒了大半。忙行礼道:“子悠,不知姑娘在此,冲撞了姑娘,在此赔罪了。”
可是行着礼的子悠,并没有听到姑娘的反应,随即抬起头看向了一直站立在那的神秘女子。
斗篷下的女子早已泪流满面,她控制好情绪后,才缓缓的抬手,拿下了斗笠,身子颤抖着说道:“小殿下,一切可安好?”
“窦姑姑,是你!”子悠看到面前女子摘下斗篷那一刻,身上的醉意已经消散了,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惊喜的问道,“你怎么在此处,母妃呢?母妃也来了吗?”
这名神秘女子便是子悠年少记忆里,一直陪伴在母妃身边的贴身侍女窦芳。
窦芳跪下来行拜礼呜咽着说:“侍女窦芳,拜见小殿下。”
“窦姑姑不必多礼,快起来,”子悠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窦芳扶起来,声音沙哑的说着。
小殿下这一声呼喊,就像是刀尖扎在子悠的泪腺上,让子悠的泪像断了线地风筝,不断的涌出来,连带着这么多年的思念一同奔涌而来。
子悠止了止眼泪继续问道:“窦姑姑,母妃呢?母妃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母妃的身体怎么样?”
窦芳用手帕将眼泪擦了又擦,无助的摇了摇头回道:“自从小殿下去了芝国,娘娘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整日以泪洗面,连王上来了,都闭门不见。王上前几次来,娘娘不见,王上不说什么。可是次数多了,王上难免不悦,就在此时,宫里的谣言四起说娘娘是因为小殿下去芝国为质,对王上心生怨恨,才对王上避而不见的。”
“这些话传到了王上的耳朵里,王上听信了谣言,一气之下,将娘娘软禁起来,春华宫就变成了冷宫。”
窦芳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只有奴婢知道,兰妃娘娘只是太思念殿下了,才无心去做别的事情。就连被别人污蔑也没有站出来辩解,只是朝着圣旨行了拜礼,便将春华宫的宫门关上了。”
“这道圣旨也把娘娘的心门也关上了。日子长了,娘娘又失了宠,那些侍从们一个个也都是见风使舵的主,我们的吃穿用度都是宫里面最差的,待遇还不如一个得宠妃嫔身边的贴身侍女。我们在宫里就这样紧紧巴巴的过着,心里都默默祈祷,希望小殿下能过平安健康,早日回来。”
“可是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弱,又遭受了思子不归、谣言失宠的双重打击,身子一天一天的就垮了下来。如今就连床榻都下不来了。娘娘每天都要将殿下原来用过的小物件,拿出来,便看便念叨着,殿下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穿暖?有没有受人欺负?”
“娘娘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只能喝点水,饭食什么的都咽不下,恐怕也没几日了。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记挂什么,就开始四处打听小殿下的下落。”
“天可怜见的,奴婢打听到齐王寿宴,小殿下也会跟着来,就冒着风险,拿着娘娘不再佩戴的饰卖通了给我们送饭的侍从。侍从让我换上他的宫服,混进采买的队伍里,老奴这才从宫里走出来。天随人愿,如今找到了小殿下,奴婢斗胆希望小殿下能随奴婢一同回去,看一看兰妃娘娘,好让兰妃娘娘走的心安,不留遗憾。”
说到这里,窦芳早已泣不成声。子悠的身子像被雷劈似的站在那里,他听着窦芳断断续续的讲述。心里的疼慢慢地浸到骨子里,又从骨子里朝着四面八方传送开来,又重重的锥到心口上。
子悠一时难受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缓了又缓,缓了又缓,他终于出了声音吐出几句:“我和你回去,不过我得去见一个人。窦姑姑明日辰时在城门外等我,我们一起回去。”
窦芳点了点头,擦拭掉眼上的泪水,朝着子悠行礼道:“殿下,莫要难过,事已如此,殿下还需向前看。兰妃娘娘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殿下可以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如今殿下可以和奴婢回去见娘娘最后一面,相信娘娘也会很高兴的。奴婢希望殿下不要自责,这一切不是您的错,也不是娘娘的错,这是劫,是命。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明日老奴再与小殿下回合,奴婢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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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窦芳远去的身影,子悠才瘫软的歪倒在墙边,没想到自己的离开,竟让母妃相思成疾,记忆里面温婉贤良的母妃。如今正孤单单的躺在床榻上,不断的呼唤着,不断的思念着,不断的牵挂着。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尽孝,不能陪伴,不能保护。
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最没用的那个,子悠痛彻良久反问道:“这是命吗?这是劫吗?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母妃做错了什么?这不是命!这是我的无能,对不起母妃。对不起,我还没有能力去保护你,对不起,对不起……”子悠终于哭了出来,声音回荡在这窄窄的巷子里,传播到街道上,都被街道上的嘈杂淹没在人海里。
另一边言纶走进了房间里,崇高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他朝着房间里背过身去的崇高拱手说道:“徒儿,见过师父。”
“殿下,不必多礼。舟车劳累,殿下可曾习惯?”崇高一边双手将言纶扶起,一边关心的说道。
“本王无碍,比起行军打仗,这点路程不算什么。师父此去数天,一路是否顺利?可有收获?”言纶一边踱步到桌边,一边将桌子上的茶壶拿起来,倒了一杯放到了崇高的面前,崇高就势坐到桌前回道:“有点收获,可是对你一来说,没么什么可以利用的。”
“这个怎么说?”言纶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这几日,老夫拜见了早已避世的深山好友。从他那里了解到,当日为何是言真与灵石结了契约。此块灵石,是上古许愿石。在化人之前,需先修灵魄,再结灵器,再化五感,最后化人。灵魄、灵器、五感,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