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从昨天的宴席上,孤就觉得你有心事,没想到你这么沉不住气,一大早就等在这里,好,你有什么事情想知道,快点来问孤。”多泽一看拗不过言真,笑呵呵的妥协道。
李心意看了一眼。王上的眼色,默契的行礼招呼着身后的侍从们退了下去,关上了殿门。
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言真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舅舅,开门见山的问道:“舅舅,是我母妃的事,我想知道污蔑母妃私通生全部的事,舅舅,你把这些往事都告诉我好不好?”
多泽的笑容在言真的问题里消失了,他脸色凝重的说道:“真儿,何必纠结在过去,逝者已逝,你的母妃不希望你生活在她的阴影里,你还年轻,你知不道这里面的事有多凶险,你又何必执着?”
“舅舅,这件事我必须要查清楚,当年我才九岁,我不知道父王为何要将我们母子贬到旧都,一夜之间,母妃从一个人乐观爱笑的人变得沉默寡言。”
“我总是去问她为什么,她总是笑而不语,有时母妃也会背着我抹眼泪,我一直以为是父王喜新厌旧,抛弃了我们。我要通过我的方式,将父王的宠爱给母妃夺过来。父王喜爱射箭,我就日复一日的去练射箭。父王喜爱读书,我就没日没夜的读书。父王喜爱练字,我就刻苦钻研书法。就算我从灵山捕获到什么稀奇的东西,我也会将它视若珍宝的献于父王。”
“我就希望有朝一日,通过我的努力,获得父王的疼爱。父王疼爱我了,就会重新宠爱我母妃。我现在才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在父王面前是有多可笑。舅舅,为了母妃深陷泥泞的这六年,为了我无论做任何事情都会石沉大海,于事无补。请求您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无论以后的路有多凶险我也要闯一闯。”
多泽听着言真诉说着种种,每一字就像针一样扎在心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多泽沉默良久,走到书案前,将书案夹层里的一个长方形的红木盒子递到了言真面前。
言真忍着眼泪接过多泽递过来的红木盒子,轻轻地打开了它,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张皮纸。
这张皮纸周边泛起了淡淡的黄色,好像在诉说着它的悠久。
言真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了出来,展开来看惊讶的说:“这是我母妃的字迹,是我母妃写的信。”
多泽点了点头,脸色阴沉的说道:“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一封信,到如今我也想不明白,阿柠为何要这么做?”
言真默读着信上的内容,大致的意思是母妃想念家乡了,想让哥哥派一位使者在马场上选几匹良马,送到芝国,好在自己想念家乡的时候,看一看这些马,缓解自己的思乡之情。
言真读完这封信,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疑惑的问道:“舅舅,这封信没有问题,为什么说此事是由它而起?”
“信是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送马的使者身上,阿柠在信里指名要齐适送,我不能理解。既然阿柠要齐适去送,总是有她的道理,唉,谁知道后面生这种事。”多泽一脸懊恼的说着当年生的事,原来这个齐适是多柠陪伴她身边多年的带刀侍卫。
多柠年幼时,就酷爱骑马,有事无事的就要跑去马场骑马,再大一些就在马场里驯服着一匹又一匹的烈马。
有一次,听说马场里新到了一匹汗血宝马,多柠一听便来了兴致,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赶到马场,拿起马鞭就上了马。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匹马异常暴躁,三番五次的掀起前蹄,想要将多柠从马背上甩下去。这匹马试了多次,也没有成功将多柠甩下马,恼羞成怒的驮着多柠在马场里狂奔起来,多柠抓着缰绳身子紧贴马背,双腿不断的拍打着马腹,试图让它安静下来。
可是这匹马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跑的越来越快了,多柠在马背上颠簸了很久,体力不支,只能死死地抓着马背上的缰绳。
看到这匹马狂奔着驶向前面的沟壑心下一惊,这下完了,为今之计只能跳马求生,在多柠还在犹豫的时候,谁知紧握住缰绳的手一滑,自己的身体从马背上甩了出去。
就在多柠以为自己凶多吉少的时候,一个强有力的臂膀,将她死死地搂住,直到多柠安全的降落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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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知失礼才慌乱的将搂在怀里的多柠松开,这个救多柠于险境的人是马场上的马夫。
见多柠平安无事,马夫行完拜礼准备离开,多柠看着他的背影喊道:“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马夫麻木的身子愣了愣,转过身行礼道:“回公主,奴才齐适。”
多柠望着一身布衣却难掩身上那份英姿的齐适说道:“你的武功很好,不知道驯马的技巧怎么样。如果你能驯服这匹马,我就让你当本公主的带刀侍卫。怎么样,你敢不敢?”
齐适原来是都城郡守的儿子,家道中落沦为贱奴,身份的落差让他此生都不对任何事情抱有希望。如今希望又突然出现在眼前,心中的那团熄灭的火焰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齐适英勇的驯服了那匹马,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公主的带刀侍卫,一时间风光无限,原来鄙夷他的那些人,现在都摇着尾巴奉承他,希望他可以高抬贵手,不要计较以前的种种。
他们太小看齐适了,齐适才懒的为他们这种拜高踩低的小人伤脑筋。齐适谢绝了他们的礼物,将他们拒之门外。
这些攀附之人第一次吃这种闭门羹,只好灰溜溜的夹着尾巴散开了,心里面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咒骂。等待着哪一天,齐适得罪了长公主将他贬为马夫,再狠狠地踩上一脚,来报这心头之恨。
很快他们就开始失望了,因为多柠公主很重用他,无论是骑马、射箭、驯马、宴席、游玩、读书等等,只要有长公主的地方,就有他齐适的身影。
直到言牧向齐国宣战,公主踏上和亲马车的那一刻,齐适心里的火焰再一次的熄灭了。自从长公主和亲以后,齐适向齐王请旨甘愿由一品带刀侍卫降为贱奴马夫。
此后,齐适就又回到了那个马场,那个他与公主初遇的地方。齐适的回归,惊的马场众人对着他议论纷纷,都说他是个疯子,放着官爷不当,非要当个贱奴,脑子一定是坏掉了,他们这些人一辈子就想着飞皇腾达,使出浑身解数的往官道上挤,却什么也捞不到,摸不着。
这个齐适真是可恶,越想越气,这些人又开始变得法的戏弄他,而齐适像死了似的,从来也不反抗,默默的承受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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