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得意洋洋地帮腔道:“可不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她有看向后面,对那两个拖着清风的小厮道:“愣着作甚,还不快拖出去!”
两个小厮忙又动手,刚将清风拖至门口,却只见人影一闪,再抬头,慕容观止正站在门外,冷眼看着里面热闹的一幕。一屋子的人忙不迭地向他行礼。他扬扬手,眼睛只看着站在屋子中央的飘落。飘落却避开他的眼神,只看着地面。
慕容观止抬脚走进屋中,对王氏道:“怎么回事?”王氏敛眉道:“回老爷,清风这丫头太不懂规矩,妾身正要教训她。”
一边的下人给慕容观止送上一杯茶,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盏,道:“教训清风?那落儿脸上的掌印是怎么回事?“
王氏不说话,眼睛看着秦氏。秦氏手心冒汗,却依旧昂首道:“回老爷,妾身以为,奴才不懂规矩,当主子的理应一起受罚。”
慕容观止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是么?我记得前些日子你屋中的一个奴才偷了一支步摇,被你毒打一顿赶了出去。那你这个做主子的要怎么罚?”
秦氏吓得脸色发白,“咚”的一声跪了下来:“老爷,妾身知错了???”
慕容观止冷冷一哼,不置可否,反而起身走到飘落身边,细细查看她的脸。她像极了她娘,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美得让人窒息。而如今,那白皙的脸颊上清晰地印着五个手指印,是那样的刺眼。慕容观止只觉得心疼,见她始终不抬头,再回身看着一屋子的人,不禁心烦意乱:“清风!”
清风依旧被拖着,听到唤她,忙挣脱开来:“老爷。”
“陪小姐回去,好生服侍着。”
飘落低了头,从他面前走过,随清风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一眼。
待飘落远去,一屋子的人都战战兢兢地等着他发话,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抛下一句“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这样的事”便离开了。
秦氏吓得一身冷汗,勉强站起来,同王氏对看一眼,再没有力气多说一个字。
正文赐婚
深秋渐近,天气一天天地凉了起来。
飘落一向惧冷,因此飘雪苑中早早地就燃起了火盆。她不喜欢出门,闲来无事便读读书,写写字;而那几位夫人也再未来找过她的麻烦,日子过得倒也平静舒适。只是苦了清风,日日担心,怕她长久下去憋坏身子,但看着她自得其乐的样子,清风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一日,飘落又一早便坐在书桌前写字,清风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真想六少爷早日回来,那也就不用日日闷在屋中了。”
飘落并不抬头,只道:“难不成是我刻薄,将你软禁了吗?”
“也差不多啊,你这个做主子的都不出门,我怎么敢乱跑呢?况且,老爷吩咐过要好生服侍你,我哪敢擅离职守!”
“这么说来倒真是我的不是了,你要想出去就去吧,我这里又没什么好服侍的。”
清风见她始终不为所动,泄气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刚坐下一会儿,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管家何寻的声音:“七小姐可在屋里?”
飘落放下书,清风已经走到了门口,看着屋外的何寻不无惊讶:“何管家?有什么事吗?”
“烦劳清风姑娘转告七小姐,圣旨到,请七小姐到前面接旨。”
“接……旨?”清风转头看着同样不明所以的飘落,脑中一片空白。
“皇帝诏曰:‘慕容府第七女慕容飘落,秉性娴淑,贤良貌美,谦恭有礼,特赐婚于信王,为信王嫡王妃,以彰其行,钦此!’”
飘落呆呆地跪在地上,,脑中一片空白,直到身旁的人提醒,才磕头行礼:“谢主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的人刚走,清风忙上前来搀起飘落:“小姐……”飘落脸色苍白,低声道:“我们回去。”清风心中担忧,只得搀了她往回走。
飘落被指婚于信王的消息在府中不胫而走,在回飘雪苑的过程中,一路上都有人用看热闹的眼神看着她。一路承受众人的目光,她却依旧平静,而清风愈发担忧。
信王,当今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年仅二十却已成为朝廷上的肱股之臣,运筹帷幄,谋略过人;待人更是谦和温润,彬彬有礼,在朝野上下口碑皆是优良。只是,这位信王却偏偏与丞相慕容观止在多方面政见不和,曾经多次各执己见,争论不休,更各自视对方为最大的政敌。如今这场莫名其妙的联姻又是怎么回事?清风想不通。
而飘落亦是一片茫然,任凭她绞尽脑汁,也猜不透这其中的奥秘。是皇帝下旨赐婚,想促成两府的和睦?当今皇帝并非孩童,又怎么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只是,若非如此,那便是有人请旨,是爹?是信王?无论是谁,在她看来都是不可能的事。可是,这件不可能的事偏偏就发生了,如此毋庸置疑地发生了。
灵语匆匆由前院赶回清秋园,园中一片平静,她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听到寒秋的声音:“进来。”灵语推门而入,见寒秋正埋首苦读,显然还不知情。她心中一叹:这位主子平常表现不明显,实际上却最是紧张那个妹妹,若是听到了这消息,还不知会怎么样呢!想着想着,她不自觉地叹出了声。
寒秋奇怪地抬头看向她:“好端端的叹什么气?”灵语一顿,还是决定告诉他:“刚刚宫中来了人……”一听到“宫中”两个字,寒秋便皱起了眉头。这是自从他与如初公主订了亲之后落下的毛病,每每听到宫中的消息便觉得头疼:“又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