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吃点药,喝点热水再睡。”
“……”
简颂声拍拍他的脸颊,见他没动静,又把他鬓角的汗珠也擦了,看他像只煮熟的虾一样在床上挣扎,最后受不了,将人抱起来,捂着一后背的湿汗,叫他名字。
安酒迷迷糊糊的醒来,甚至都忘记要震惊简颂声的存在,只知道喊:“冷……”
一身的冷汗,但人又是烫的。
简颂声捡起床里的厚家居服给安酒裹上,垫好枕头以后让他躺下,很快出去拿了药和热水来。
“安酒。”
安酒喘着气,慢慢睁开眼睛。
“来,喝点水。”简颂声喂他喝水,又取几粒退烧药,见他都咕噜噜顺着水吞下去,眼神清明了一些,叹气道,“刚才非让你陪我在外面坐着,是我的错。”
安酒望着他,努力让脑袋运作起来,声音虚弱地说:“不,是我的错……我还给你。”
比绿茶更绿茶15
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简颂声没明白,问:“你还给我什么?”
安酒半眯着眼,像是累到无力睁开,沙哑着回答:“你……爸妈。”
握着杯子的指骨骨节泛白,简颂声于深夜寂静中凝望他,良久,才说:“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错。”
“有关系的,我不该做那些事。”安酒努力拽了拽他的袖子,摸到上面融化的雪水,指尖泛上凉意。
简颂声低头,顺着他的手指将那些雪水抹走:“外面下雪了。”
“嗯。”安酒闭上眼睛,“我记得高三上学期的冬天,也下了好大的雪。”
其实这座城市,每年冬天都会下很大的雪,大到扫雪机在城市里转个不停,简颂声的记忆被很轻易地拉回少年时代。
“那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雪。”简颂声说,“本来还在上着学,突然就说要停课。”
“是啊,好大的雪,好多人都不敢走回去。”
简颂声有人来接,自然无暇顾及别人的死活。
“那你怎么回去的?”他顺着话问。
安酒垂着眼皮,眼睛却是看着他的,没有开口,但似乎说了很多话。
简颂声在他的目光中努力回忆,终于。
“你是不是坐我车回去的?”
安酒嘴角动了动,“嗯”了一声。
“是你邀请我的。”
“是吗?”
“嗯。”安酒咳了一声,说,“是你第一次主动邀请我。”
对于简颂声来说,能够记起那天送安酒回家已经不容易了,至于有没有主动邀请,其实也并不重要。
但这似乎对安酒很重要。
简颂声从他脸上读出一些苦里的甜,反复咂摸“第一次”这几个字,静了一会儿后,问:“那天是几号?”
安酒眼神一跳,又咳嗽两声,推开身上披着的家居服,要钻回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