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渣男人设的话,简颂声当真……算了,不能不谈渣男人设。
安酒回头,望着简颂声,有些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
周围全是忙碌的人,围的后台水泄不通,调度又跑来,先是对着简颂声一愣,打了招呼以后才同安酒说:“那个……下一场的设计师也不在啊!”
下一场正式越白。
安酒张了张唇:“他——”
“他马上回来。”简颂声说。
安酒抬眸瞥他一眼,心道,你又知道了。
秀场上传来鼓掌声,安酒抬头看后台里同步的屏幕,听见诸诀正在进行设计师致辞:“……压轴的‘衰败风塘’设计灵感来自我的母亲,我来自农村,家后面是一块荷塘,不过……自从我父亲去世以后,荷塘就在没有人管了,再没有开出一朵荷花,总是衰败的模样,因此裙体的底色是和泥巴一样的褐、灰,但大家也看见胸口的那朵荷花,其实那并不是我的设计。”
此时后台里越白闯进来,急着要安排自己的服装准备上场,简颂声眉头微动,回头看了一眼就打算去找越白。
袖子却被人拽住:“简总,请您听他说完。”
简颂声不明所以,但好歹是停下了脚步。
秀场上,诸诀继续说:“我的母亲十年前绣了一朵荷花在我父亲衬衫上,我将荷花的姿态复刻下来,希望爱……可以在这一刻延续。”说道最后,已是热泪盈眶。
掌声雷动,他们能听见,越白也能听见。
越白大脑空空,仿佛已经感觉到自己马上要出场的那件和诸诀相似的的裙子将被冠上抄袭名号。
他第一时间还是想找安酒想办法,就算是临时给他编一个差不多的故事也行,可等他找到安酒,却先望见了和他站在一起的简颂声,听见安酒问出口的那句:“简总,到底谁抄谁,你想清楚了吗?”
他的脚步顿住,难以置信地开口:“你和诸诀是一边的……你害我?!”
简颂声和安酒同时注意到他。
安酒抬起毛巾擦了擦脸:“越越,我从来都是你和你一边的,”他低下头,声音里充满悔意,“设计部的监控,不就是我弄坏的吗,不然我怎么偷诸诀的手稿出来给你抄?”
越白双眼瞪得老大,刚才那一瞬他想过无数种“解释”的办法,但没想到安酒什么都招了。
“先把这场秀完成了再说,”简颂声终于开口,望向越白的眼神倒没有太多责怪,语气也平淡,“去吧。”
越白挤出几滴眼泪,拽着简颂声的手:“我不去,我被人冤枉了,我还做什么秀!”
身旁人来来往往,不知道有多少双耳朵翘着,安酒心中嗤笑,就你会。
他放下颈窝里的毛巾,叹了口气,无奈道:“那我去,总不能让这场秀塌了,让简氏丢脸。”
简颂声当然也不愿意砸招牌,挥挥手让安酒去忙,可越白受不了自己的作品被安酒左右,忙开口:“他哪里了解我的衣服,我……”
时间不等,越白也只能先去完成了走秀。那件与“衰败荷塘”相似的服装出场,场边拍照的几位嘉宾有所犹豫,疑惑地放下了手机。
最后设计师致辞时,越白没有对自己这件衣服做出解释,按照稿子上的场面话说完便匆匆下了场,可后台里,哪里还有简颂声和安酒的影子。
比绿茶更绿茶9
安酒双手捏在一起,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
他被简颂声抓来休息室已经五分钟了,简颂声自己倒是老神在在地呷茶。
门被人敲了敲,简颂声的助理送来一件工作人员通用的外套,是新的。
“穿上吧。”简颂声吩咐,“别感冒了。”
刚出了多汗,这会儿确实是有点儿发冷,安酒从善如流,套上衣服,主动问:“简总找我什么事。”
简颂声放下杯子,问:“这就不装了?”
“装什么。”他们坐在沙发两边,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安酒看向简颂声需要偏过头,不得已落下大片大片的目光,看起来很重视简颂声的样子。
“狐狸小心谨慎,但行动矫健敏捷,”简颂声看他,声音轻慢地从喉口中送出来,“善于伪装。”
安酒将撒到简颂声脸上的目光撤回,低声说:“我不是狐狸。”说完,他又补充,“我没有装,我以前做错了,现在想还诸诀一个清白。”
“真的吗?”
身侧传来衣物窸窣声,简颂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安酒抬眸,无所畏惧地和他对视:“是。”
他们从彼此双瞳中互相打量,简颂声读出了属于正义的那一份坚定,不由将目光缓慢地偏到了他的眼尾,辗转到泛红的脸颊,最后,随着眼睫下垂,落在了红润饱满的双唇上。
经年累月里的自卑和懦弱仿佛晨雾被阳光拨开,让他被人看得清,靡颜腻理都透出来。
是只漂亮狐狸。
“那解释一下抄袭的事?”简颂声挑眉问。
安酒仿佛被人揪住了尾巴,飞快挪开脸:“是我做的手脚。”
“所以诸诀是无辜的?”
“是,这一切是我和越白计划好的,”安酒抓着身上的工作服,缓缓开口,“上次你应该答应我辞职,我做的那些事,被开除也不为过。”
“迷途知返,将功折罪,倒也不是不能原谅。”简颂声重新坐下,但这次坐的位置却变成了在安酒身边,距离一拳的位置。
安酒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挤了挤,简颂声注意到,唇线变得平直,声音清冷:“你躲我做什么?”
“……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