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颂声。”安酒在后面叫住他,脸色凝重。
简颂声满足地回头:“怎么,不舍得我走?”
“既然我已经坏人做到底了,就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
安酒的声音很平静,像是慢条斯理地剥开药丸外面包裹住的糖衣,露出里面褐苦的部分:“你爸妈其实并没有联系越白,而是联系了越白的班主任和你的班主任,想了解你们两人的事情,但是当时越白的班主任过于紧张,主动找到越白谈话,希望你们俩可以分手,也透露出你的家庭情况和你爸妈想要插手的态度……是我打的电话,促成越白和你爸妈见面,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怎么谈的,最后你爸妈给出的条件是可以按照你的生活标准,负责他的人生到25岁。”
肉眼可见的,简颂声脸色沉寂下来,他冷漠地看着安酒,声音毫无感情:“你的意思是,你们拿我对越白的感情换来了十年的富裕生活。”
安酒低下头:“差不多。”
冬日的天色暗的很快,没有开灯的过道只散进来一簇客厅的光线,并不明亮。
简颂声的落寞也无从窥探。
他讥诮地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一定要计较的话,年少时的那些事你爸妈确实插手了,但我想他们的态度也许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决绝和蛮横。”安酒顿了顿,说,“其实,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你的父母,这么多年,我就没有怀疑过吗?”
简颂声默了许久,才做结案陈词:“你觉得我误会他们了。”
尽管已经看出简颂声的脸色极差,但安酒还是坚定地回答:“是。”
夜风好似争前恐后地挤进来,安酒摸了摸双臂感到一丝凉意,偏过头看向窗口,竟是已经飘了些小雪。
冬天真的来了。
非常细微的脚步声也能听见,简颂声往后退了半步,忽然毫无预兆地笑了起来:“昨天我喜欢你正义的样子,但今天我觉得你这个模样真可恶。”
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客厅大门“嘭”的一声关上。
和往常不一样,安酒没有在他离开的瞬间就恢复自己不装了的样子,反倒是在过道中站了十几秒,才松了松全身的力气,回到主卧。
“安酒安酒!”二狗叫他。
安酒窝进被子里,还将肩膀两边都掖好了,仿佛暖气供应不足,很怕冷的样子。
“好感度——”
“好感度掉了吗?”安酒问。
二狗说:“没有呢,比昨天高了5点,80点了。”
可是。
安酒想,在简颂声想要吻他的那一刻,应该不止80吧。
二狗:“你为什么要和他说他爸妈的事情啊,本来你们看上去相处的很好的!”
“因为我没有来得及和我的父母告别,我不想他将来也和我一样留下遗憾……”安酒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算了,你就当我烧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