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徐灵鹿用竹筒收了垢尝们,从百宝囊中摸出一副手套。
手套是轻薄的白纱,又透又韧,刚戴在手上就紧紧的包裹住小天师修长纤细的手指,仿若第二层肌肤般,既起到了防护作用又丝毫不影响行动。
“鲛纱!”黎玄辞很识货,一眼就认出了手套的材质,然后发出了柠檬的声音,“哇,我发现你的宝贝是真不少!”
同是玄门中人,人家一个百宝囊掏什么有什么,而自己只有一个召唤不出来的召唤兽,黎玄辞酸极了。
徐灵鹿得意的冲他挑了挑眉,那得瑟的小模样,逗得魏镜澄发出一声轻笑。
两人同时向他看了过来,为了掩饰笑意魏大人用拳掩唇,轻咳了两声,“我来帮你。”
徐灵鹿冲他摇摇手,示意自己一个人就可以。
手套戴好之后,不用直接用手接触,眼前这个发臭的人也就没有那么难以触碰了,徐灵鹿将卜忠尧的胳膊抬起来,袖子撸上去,仔细查看。
被垢尝一家人吸过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胳膊内侧原本正常的皮肤变得又薄又透,透出下面一片细细密密的红色细线,里面还隐隐有东西在流动着,仿佛无数毛细血管都顺着同个方向生长了。
看过手臂之后,徐灵鹿又查看了一下他的脖颈,在颈项两侧,也有着许多红色细线,排成紧密整齐的一束。
“可以脱掉他的衣服吗?”徐灵鹿询问魏镜澄。
魏大人的脸色明显黑了一个度,他实在不想让徐灵鹿亲自去脱别的男人的衣服,哪怕这个男人昏迷不醒,甚至是不是个活人都说不好,他也不愿意。
瞪了一眼瘫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卜忠尧,魏镜澄找了个借口,“你独自一人怕是弄不动他,灵鹿你将结界撤了,我喊镜一他们进来弄。”
他话音刚刚一落,黎玄辞就一脸要笑不笑的看过去,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的说,“哦,灵鹿……”
魏镜澄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走出房间去喊镜一,黎玄辞继续盯徐灵鹿,小天师耳朵尖都红了,看来几日未见,魏大人的进展不错呀。
“啧啧,灵鹿哦。”黎玄辞轻轻挑眉看着徐灵鹿,差点把小天师给看炸毛。
“怎么?黎监证孤寡多年,无人唤过你的名字吗?要不要我叫几声玄辞给您听听。”徐灵鹿发出反击的声音。
没想到黎玄辞左手的无名指尖发出一声兽吼,这声吼叫,只有徐灵鹿和黎玄辞能听见,但此刻云京许多人都听见了晴天白日里的一声响雷,还有些人嘀咕着,今年的第一道春雷来的如此早。
“听见没,黎监证也是有人疼的哦。”黎玄辞奖励般的将指尖放在唇上轻轻摩挲着,被摩挲的龙形胎记越发的红艳发烫,“我可不敢让你喊我玄辞,万一魏大人回来听见了,一个不开心劈了我可怎么办?”
“我听见什么?”他刚说完,魏镜澄恰巧进门。
徐灵鹿瞄了魏镜澄一眼,连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了,连忙转过身,看着卜忠尧身上那些红线假装思考。
而黎玄辞就挂着饱含深意的笑容,坐在椅子上看热闹。
两个人表现都挺怪异,魏镜澄也就没有多问,跟在后面的镜一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只等着自家大人吩咐,根本不敢乱看。
“去将卜忠尧的衣裳解开。”
“是。”
镜一三两步走到床前,直接上手利落的拨开了卜忠尧的上衣和里衣,手抽掉腰带,看向魏镜澄,“大人,裤子和亵裤脱吗?”
铁直硬汉镜一,除了完成任务根本没有别的心思。
但他家大人听到这个问题,脸色变得黢黑,狠狠瞪了镜一一眼。
怎么你还想让他看亵裤下面的东西?!
黎玄辞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魏大人的下属看着机灵,为什么如此憨憨。
“这就不用了吧……”回答镜一的是徐灵鹿,裤子里面的东西他也并不是很想看,辣眼。
卜忠尧的右胸和腰腹部的皮肤都是正常的,唯有左胸的皮肤也变得薄透,和脖颈,手臂上的血红细线连成一片,就仿佛那些细线真的是他的血管,在源源不断的为心脏提供养料。
“应该是怨病。”徐灵鹿看着那些细线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黎监证不是将做出的几种线香都带来了吗,不妨试一试,我们也好确定一下。”
“行。”黎玄辞取出盛放线香的长条木盒,让镜一去找来香炉,火石,挨个点燃。
徐灵鹿给大家一个一个清心咒,可以不受线香的影响。
所有人都盯着昏迷中的卜忠尧,前三支香燃尽,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第四支香燃到三分之一处时,卜忠尧身上那些细密的红线忽然开始凸起,里面的液体加速流动,看上去极为骇人。
变故来的很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本来昏迷在床的人竟猛然直挺挺的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仿若诈尸般,效果十分惊悚。
饶是镜一见多识广,都被吓的猛退几步,后退的步子过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魏镜澄佩刀出窍‘铮’的一声举着刀,护在徐灵鹿身前。
黎玄辞看了眼一起站在床侧的两个人,有点恼怒的将胎记放在犬齿处咬了一口,轻声嘀咕,“光会叫有什么用,真正用到你的时候又不能出来。”
小龙被他用齿尖扎了好几下,委屈的钻进了小黑屋,彻底不出来了。
床上的卜忠尧像个机关人一样,脖子僵硬的转向线香的方向,可那线香燃在他的背后,卜忠尧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脖颈扭到极限,依然大力的向后扭动着,像是要生生将脖颈扭断也毫不在乎。
众人似乎都听见了他骨结发出的‘咯吱’声。
镜一一见场景如此诡异,从地上撑起来,就奔出去喊人了。
徐灵鹿皱着眉用结界将卜忠尧罩在了里面,嫌弃的说,“反应这么大,看来是怨病没错了。”
“还能寄生在人身上吗?”黎玄辞眉头也皱的死紧,“好恶心。”
“看来这根线香黎监证是做对了,他在寻找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