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后话,贾环这边,探春和赵姨娘没有受到牵连,只是贾环,被贬到了南边偏远的地方做县令。正七品,大小是个官。春天殿试时,另两个被授了官的三甲就是在地方做县令。
“要不,这官咱不做了,辞官,还不行吗?”赵姨娘问。
大周官员,不服从调配者,终身不得再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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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贬
33
贾环被贬,走得匆忙。上午接到旨意,晚上关城门之前便要离开。
赵姨娘和探春听到贾环被贬出京,一时慌乱不知所措,冷静下来之后,便要收拾东西全家搬到南边去。
贾环忙拽住赵姨娘,“娘,娘,你听儿子说,我虽然是被贬到了地方做县令,但当时和我一起参加殿试的人,三甲里,只头两名被授了官,也是去地方做县令的。若是当时我被授了县令一职,娘还会让我辞官吗?寒窗十年,娘总不能让我白考一场,是不是。”
贾环见赵姨娘静了下来,继续说,“再说,我去的那地方虽然偏远一些,穷一些,但可是大周出了名的安宁之地,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几朝几代都不曾有战火。你儿子是县令,去了就是一县之长,什么都说的算,天高皇帝远,不比在京城舒服?工部衙门里,一大半人的官职都比我大,整天小心翼翼,点头哈腰,不用办正事,光是这些就累死了。”
赵姨娘皱着眉,顿了下,“那也不行,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一起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怎么能分开?既然安全,我们三个一起去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有个照应。”赵姨娘坚持不让贾环一个人去。
“娘说得对,不管有什么事,全家人在一起总好过你一个人在外边形单影只。”探春附和。
“姐姐说得在理,一家人就要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可姐姐还记得,以前答应过,要捞我的?我这次被贬到地方,但若京城里有根基,有能在朝廷上说得上话的人,回来的机会总是大些。”
这次赵姨娘和探春都不反驳了,贾环又劝道,“还有二十几天就要府试了,科举要在原籍,姐姐不想考了吗?姐姐若是顺利的话,今年过府试,明年过院试,之后乡试会试,三年后便可以入仕做官,到时就能来捞我了。姐姐若是和娘跟我去了地方,我们可能就真的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他这话说得在理,戳中要害,赵姨娘和探春彻底没话说了。
屋里一片静默,突然外边有小厮传话,何公公来了。
三人互相看了眼,忙出去迎接。
贾环站在前头,笑着朝何宥作揖,“何公公。”
“小贾大人可收拾准备好了?”何宥笑着问。
贾环愣了下,这才想到,何宥该是知道了他被贬的消息了,于是回道,“正准备呢。”又笑道,“就是娘和姐姐也要跟着,正争辩着。”
丫鬟给何宥上了茶。
何宥坐下劝探春和赵姨娘说,“夫人和小姐还是不去的好。若是担心小贾大人的安危,那大可放心。小贾大人救了殿下,殿下记在心上。小贾大人此去,也不用额外从家里带人,殿下已经安排好了随行的人员,有文有武,保证小贾大人此番南行平安顺遂。”
何宥又对贾环说,“夫人和小姐留在京城,小贾大人也可放心,在下会派人替小贾大人照看着。保准大人回京的时候一切如常。”
贾家被抄,之后就该是史家、薛家、王家,接下来几年,京城必定时局动荡,此时有人愿意替他照看探春和赵姨娘,不管是谁,他都愿意也必须承这个情。
“贾环谢殿下和何公公好意。娘和姐姐就劳烦何公公帮忙照看了,日后,贾环必会相报。只是我自己,之前审讯的时候已经劳烦殿下和公公相助,这次,怎敢再劳烦殿下派人随行。”
若非何宥,以那吴庸才的态度处事,他怕是得和贾家大部分男丁一样被流放至苦寒之地,哪还有七品县令可以做。
“咱们殿下中意小贾大人,拿小贾大人当自己人看待,小贾大人只管接受殿下的好意,按着殿下的意愿行事就好。”
何宥起身,又劝贾环,“如今殿下身在北边,若是小贾大人推拒,还得再派人去北边通知殿下,殿下又要想别的法子护着小贾大人,这一来一回才是劳烦殿下呢。”
“这……”一听会给姬辰添麻烦,贾环便不知该如何推拒了。
虽然他救过姬辰,但姬辰也屡次帮他救他,一而再再而三,这还算得清吗?仅是帮他照看赵姨娘和探春这一件事,这辈子就还不清了。
还不清了。
贾环捏了捏袖口里的玉佩,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一直都是他庸人自扰,因为他对姬辰存了些不一样的心思,但凡和姬辰有关的事,都能让他百转千回,辗转纠结。
刨除他这点私心,站在姬辰的角度,他和姬辰就是简简单单的皇子和臣下的关系。
姬辰对他这么照顾,无非是他替他挡了一刀或者是推广玉米的事,出于长官对下属的照顾,那他,好好给姬辰干活,做一个合格的臣子,让姬辰对他的好,都物有所值,这便是一个臣子该做的了。
送走何宥,赵姨娘急忙忙去了厨房,准备亲手给贾环做几样爱吃的菜。
探春说有事要处理,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上抱了个楠木的小箱子。
那箱子看着朴素典雅,拿着却有些沉,上面有机关。是探春箱包铺子里推出的新品,请了位极擅长机关的老先生制作的,每个小箱子的机关都是独一无二的,需要定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