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放下车帘扭头就去找树棍。
密林地上有许多断枝,叶娇找到最粗的木棍握紧,却又有些犹豫。
眼前这荒郊野外,她一个人怎么能打过两个?万一傅明烛发狠把她杀了,她就白死了。
马车摇晃得更加厉害,叶娇的视线落在车板边角。那里垂下来两件衣服,蓝的圆领袍,红的石榴裙。
叶娇突然有了主意,她小心翼翼把衣服从马车里抽出来,又解开拉车马匹的套绳,撒腿就跑。
丫头水雯在官道旁等她,见叶娇出现,连忙迎上来。
“小姐!怎么样?真是傅少爷与人私会吗?”
“真是!”叶娇喘着气跳上马车,“咱们走!”
水雯又急又气,抹着泪哭诉:“奴婢要到国公爷坟上哭去!还没进门呢就这样,他们傅家太欺负人了!”
“哭什么?”叶娇亲自赶车,“难不成祖父还会诈尸吗?赶紧走!我自有办法。”
水雯一路上都在担心。
怕叶娇一气之下退婚,怕叶娇哥哥同傅家打起来,怕夫人知道了气晕。絮絮叨叨间,马车已经穿过城门。
长安城车水马龙繁华热闹。
水雯发现马车没有往自家府邸的方向去。
“小姐,咱们去哪里?”
从朱雀大道拐进一条宽阔的坊街,有个胡人杂耍班正在表演。弄剑、顶杆、走长索,吞刀、吐火、叠罗汉。围观的百姓很多,叶娇跳下马车挤进去,丢给班主几个铜板,借来铜锣。
“这是干什么?”百姓们问。
“呀!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会杂耍?”不少人惊声鼓掌。
叶娇跳到一面大鼓上,“梆梆梆”敲几声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才大声吆喝。
“叔叔伯伯大哥大嫂们,今日我们主人过寿,无奈车轮损坏、骏马丢失,停在城外官道第三个岔口往西的林子里,出不来了。大家行行好,去抬一抬。只要你们把马车抬到御街,人人有赏!”
人群顿时热闹起来。
“真不真啊?赏多少?”
叶娇抓着一把铜板扬手撒出去,直撒得周围遍地都是。
“等抬到御街,每人再赏银二两!”她承诺道。
百姓捡起铜板,还是有些怀疑。
“你的主子是谁啊?怎么让抬到御街?”
叶娇的眼珠转了转,双手叉腰道:“不瞒各位,奴的主人,是当今圣上的九皇子殿下!”
“皇子啊?怪不得这么阔气!”
百姓们不再迟疑,一窝蜂全跑了。
杂耍班看着空无一人的坊街,问叶娇道:“俺们也能去吗?”
“能啊!”叶娇扬声道,“人人有份!”
做完这些,叶娇觉得通体舒畅,心中的委屈愤怒减去大半。
丫头水雯却有些不解。
“小姐,您为什么要说是九皇子?不怕得罪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