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叶长庚暂押,跑去询问上官,刑部尚书。
尚书大人公务繁忙,刘砚等了许久不见回应,干脆又跑到宫中恳求面圣。
于是,昨日才从乞巧宴回来的皇帝陛下,再次被叶家人的举止震惊。
“人钉墙上,吓死了?”
皇帝丢下厚厚的奏折,示意宦官他要吃茶。
这件事匪夷所思,按照刘砚说话慢腾腾的闷葫芦性子,估摸着还要说很久。
没关系,皇帝有的是时间。
刘砚讲明事情始末,躬身道:“回禀圣上,叶长庚乃安国公后人,微臣无法判断他是有心杀人,还是无心恐吓。故而不知该如何判罚。”
妹妹被欺辱,兄弟恐吓妹夫出气,也是人之常情。
皇帝抿茶颔首,沉声道:“所以刘卿的难处,在于叶长庚如何自证他是恐吓,并未有心杀人。”
“正是如此。”刘砚呆呆地站着,时不时就陷入牛角尖,想不明白。
若只是恐吓,罪就轻微。
若意图杀人,则是重罪。
“他如何辩解?”皇帝问。
刘砚一板一眼回答:“叶长庚辩称自己已到兵部挂名,准备参军,到军中去博功名。他说自己百发百中,如果是故意射伤钱友恭,第一箭就射死了。三箭不死,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想射中。他把责任推到钱友恭身上,说钱友恭太过胆小。”
所以能为他证明无心之过的,竟然是他的箭法。
“箭法啊……”
皇帝看向身边的内侍总管高福,神情复杂。
乞巧宴的第二日,叶夫人在家中责怪叶娇。
“荒唐,怎么能欺瞒圣上呢?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九皇子李策也在,他带来许多礼物,此时劝道:“不怪娇娇,这是我的主意。”
叶夫人便回头道:“殿下这样的人,是不会思虑不周的。叶娇冒失,我这个当娘的知道。”
她的女儿一柔一武,柔的太过懦弱,武的做事草率。
叶娇撇了撇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李策便又道:“当时的情形,如果娇娇不那么说,圣上就把她指婚给肃王殿下了。莫非叶夫人,想同肃王府结亲吗?”
一口一个娇娇,演戏的水平倒是不错。
叶夫人被反驳得无话可说,良久后叹息道:“我们叶家,是再不敢同皇室结亲的。”
叶娇的姑姑叶颖,当初嫁给了皇帝的弟弟陈王。哪知陈王竟敢起兵反叛,被皇帝赐死。
叶颖被连累,虽然保住一条性命,却只能终身守墓,年纪轻轻便如禾苗枯槁。
因为这件事,叶夫人不希望女儿们嫁入皇室。
李策听叶夫人这么说,心中便明白了几分。
他语气和缓道:“娇娇孝顺。孝顺的孩子,做事是会考虑家里的。她很小心,运气也不错,叶夫人放心好了。”
天底下的父母都喜欢别人夸自己儿女孝顺。
叶夫人果然眉头舒展,她亲自给李策递茶,又唤叶娇道:“你起来吧,这些日子,也就你兄长让人省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