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娇嘟着嘴点头:“好,多放糖。”
绿豆沙做得多,不光给叶娇送了,随叶娇一起来的丫头婆子,人人有份。
如今正是砂糖价高的时候,但钱府显然不缺钱。
糖放得太多,叶娇觉得太过甜腻,只吃了半碗。
她唤水雯撤下吃食,回二楼休息。
凉风习习、纱帘拂动,皓月迷人,今夜该做个好梦。
“水雯,”叶娇抬手想解钗环,却觉得困意袭来,迷迷糊糊地轻声唤道,“把窗子放下吧。”
没有人回应,叶娇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梦。
梦中自己站在一座高山下,抬头看着山中的浮云,努力向上爬。
父亲到底在哪一座道观里呢?
叶娇走了很久,她在山间小径迷了路,四周云雾障目,不管选择哪条路,都找不到道观。
叶娇急得向前跑去,忽然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掌,她坠入悬崖,猝然惊醒。
不知道是不是梦魇刚醒的原因,叶娇四肢无力难以动弹。
窗户没有关,清亮的月光照进来,屋内比平日点灯时还要亮。
“水雯。”
叶娇轻唤,没有人回应,窗外却出现一个人影。
宽肩窄腰,那是男人的身影。
叶娇心跳如雷,身上汗毛倒竖、冷汗涔涔。
“谁?”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开口叱问。
声音不大,喉咙里像堵着一团湿黏的棉花。
“怎么还醒着?”外面的人自言自语。
那声音很陌生,叶娇仔细回想,不记得听过这个声音。
是闯进来行窃的贼吗?这可是京兆府司户参军的家,哪个贼会不长眼偷到官员家里?
“无妨,”另一个声音道,“就算醒着也动不了。”
叶娇的心沉下去。
这个声音她知道,正是她的姐夫,京兆府司户参军钱友恭。
不怪这贼大胆,是有人愿意引狼入室。
窗子被推开,外面的人翻入室内。
他小心翼翼走进来,口中发出“嘘嘘”的声音,贴近床榻,轻声道:“小娘子莫怕,整个平康坊都知道,我手上不用蛮力,绝不让小娘子疼痛。”
平康坊,京都妓院欢场最多的地方。
严从效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他不是没想过正大光明提亲,但那条路显然走不通。
既然安国公府的人看不起他,就休怪他使出非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