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宁见是她上来还冷哼一声,“果然上不得台面的。”
周怀宁坐在一旁看她气的噘着嘴,“二姐姐别气了,祖母一向是喜欢四姐姐的,多赏一些也是自然的。”
“五妹妹,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同我说这些话做什么,等到沈姨娘抬了正室,七妹妹自然过的会比你更好。”
周海宁说话就直来直去的。
“怎么会呢,姨娘对我向来是好的,七妹妹虽然有些顽皮,但毕竟年纪小。”周怀宁说的诚恳。
周海宁气的再也不说话了,原先的周怀宁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炸,现下可好,成了焖嘴的葫芦,三棍子打下去都不带吭声的,懒得理她。
马车在大街上哒哒的走着,京城自然繁华,各种做小买卖的,还有叫喊声,都能听得清楚,从西华门的周家到南横街的陈家,大概要两炷香。
一行人到的时候正是半中午。
周品正跟周序川从各自的马上下来到后面的马车上接了老夫人跟陈氏下来。
周怀宁跟周海宁是在后面的马车上,也从里面下来,就看到双方已经在见礼。
陈言礼,陈泽兰的长兄,现如今在督察院左佥都御史,正四品。
两家寒暄过后,陈言礼就带着人往里面去。
周怀宁上辈子做姑娘时从未来过陈府,还是后来她在徐家执掌中馈时,陈家祖母去世,她来吊唁,才来过那一次。
周尚正跟陈言礼去到外院的男宾上,舅母刘佩兰是在二门等着迎客,见到人先是给周老太太行礼请安的了,然后带着她们女眷去了内院。
周怀宁安静的跟在后面,这位舅母出身清流门第,累世官宦,父亲虽然已经退下,但曾做到太师,现如今弟兄都在朝中为官。
周海宁一见到舅母就浑身不舒服,幼时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舅母规矩极为严苛。
过了一个内院拱门,再过一条小桥,才算是到了内眷里,今日是请了戏班子来的,只是还未开场,到的早的都是最亲近不过的亲戚了。
刘佩兰和陈泽兰在两侧搀扶着周老太太,边说话逗趣边到正厅走去。
陈家老太太在松节正厅内坐着,今日是喜庆日子,头上戴着金丝编制而成的鬏髻,顶簪上镶嵌着一颗形状圆润色泽明亮的珍珠,花钿是做的牡丹样式,大气又十分利落,黄色的对襟琵琶袖,外面一件深红色的比甲无任何花样,下面是蓝色的马面裙,端庄又不失慈祥。
厅内的两侧边上是排放规整的黄花梨的圈椅,坐着的都是其他几个房的妯娌,即是旁支,自然来的更早些,还要帮着大夫人操持着寿宴一应事物,这会子陪着老太太说说笑笑的。
一位穿着红色圆领的长脸丫鬟进到厅内福了福身子行礼,才禀话。
“老太太,姑娘跟亲家已经由大夫人接待着到了。”
陈老太太忙站起来,身旁的嬷嬷也有眼力劲的伸手扶着往门口走过去。
这边周老夫人一行人恰巧走在廊下拐弯着的来到,这下子两向人迎了过来。
两位老太太都热切的握着手。
“亲家,可是好些日子不见啊,你这身子骨还好。”陈老太太握着手又看了一旁自己姑娘。
周老夫人笑着应下,“好着呢,泽兰在府里把事情都料理的千般好万般好,我是事事都不用操心,还是老姐妹你教养得当呢。”
陈老夫人听见自然是心里高兴。
厅内原先陪着的旁支的婶婶伯娘们也都凑着一起说话招呼,陈泽兰也都挨个见过礼,旁支们是瞧着她们要好好说话,这才都告辞出去,院里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活呢。
两位又扶着两位老太太坐在尊位上。
陈泽兰跟刘佩兰也都坐在左右下方的小凳子上。
“一路走来,这可是热闹呢,我看院子里都是井井有条的。”
丫鬟们也都是识趣的,忙搬上几把椅子给等在后面的姑娘们来坐。
两t位老太太都是浸淫后院内宅多年,说话自然是无有不熨贴的,过了好一会才看向几位小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