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连忙摇头,“五姑娘应当是没察觉的,当日五姑娘身边并没有人,而且以五姑娘的性格,要是发觉了,不是要闹的翻天覆地。”
沈姨娘想着也是,不过也不敢轻易放心,又转头看向内室,这会大夫也终于赶来,把脉又扎了几针,才算是稳住。
周旬正到时,大夫正在写药方。
沈姨娘走过去行礼,又过去轻声开口,“三爷,云儿一不小心这又掉进湖里,妾实在是慌了神才让人去请了您来的。”
周旬正不过三十三四,儒雅周正,走到床边看着女儿发烧红扑扑的脸颊,深叹了一声气,又去到大夫身边问了一些情况,才算是完事。
大夫被送走,内室里丫鬟婆子在照顾周云宁。
沈清让人把饭菜都摆上,陪着周旬正用饭。
周旬正这才想起前两日周怀宁也是掉进了湖里,“我一会就找管事的去查看一下那湖,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清给周旬正夹了一筷子菜,“三爷,其实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旬正对待沈清还是很信任的,她出身不低,是正经的官宦之家,又是婶婶的娘家侄女,想着尽快让她扶正,过来给自己做妾十几年,已经是委屈至极,所以他平日里也是偏疼这个女儿一些。
“你说。”
沈清放下筷子,用手帕压了压眼角的湿意,“今日我问了云儿身边的丫鬟,说是她一大早起特意去看望五姑娘,谁知道在江蓠院跟五姑娘起了冲突,所以我担心……”
周旬正瞬间就听出了这意思,他怜惜周怀宁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所以全家上下都对她十分骄纵,竟是没想到现在这样杀人的事情也能做的出来,把筷子猛地砸在盘子上,“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亲姐妹之间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我这次一定要狠狠责罚她。”
第4章
沈清这么多年都是积极维护周怀宁的,不论何事,此次也不意外,她知道不是周怀宁做的,但给周旬正上眼药也是捎带手的,不然这些年,三爷怎么会越来越厌恶周怀宁,偏周怀宁是个倔性子的,吃软不吃硬,父女吵架颇多,所以每每都是她在渔翁得利。
“三爷别动气,五姑娘还是个孩子,慢慢教就是了。”
周旬正冷哼一声,“她过了年便十五,马上眼瞅着及笄,就要议亲了,本来名声就不好,到时候这整个京城的高门大户谁愿意聘她做正室嫡妻。”他想跟这个女儿大抵是天生的相克,别人家的女儿对父亲温顺恭敬,想到死去的结发妻子,心中更是有些烦躁。
当年他为了周家全家的声誉,娶了这个商贾之家的女儿,心中芥蒂不浅,想着她死了也就没事了,只是周怀宁的长相跟她越来越像,性子更是半分不让。
沈清握上他的手,轻声细语的满目深情,“我会同五姑娘慢慢讲的,三爷可别再骂她,五姑娘是个性子倔的。”
周旬正抬手就叫了外面站着的嬷嬷。
“叫五姑娘来栖霞苑。”
沈清似很是为难,“五姑娘还病着呢,可见不得风雪。”
周旬正冷着一张脸,半个字都不说,看着像是要好好说教一番。
江蓠院。
周怀宁吃过早饭,又服了药,身子比早上刚刚起来有力气多,站起来跟身边的青墨说道。
“听说七妹妹也掉进了湖里,咱们过去看看她。”
青墨连忙给周怀宁披上斗篷,玉竹给递上汤婆子,汤婆子外面是用上好的绸缎套着,免得太烫手。
周怀宁看了一眼青墨,“你是最心细的,去找出我平日里的册子,把我妆奁里的钗环首饰都重新盘算一遍。”
青墨有些疑惑,“姑娘,怎么突然查妆奁?”
周怀宁脸上有些不耐烦,“我早上发现最喜欢的那只金海棠珠花步摇不见了,你快些帮我找找吧。”
青墨看着她是真的着急,也知道那只步摇的来历,没再多说话,只是嘱咐玉竹。
“姑娘身子刚刚恢复,在外面多多照顾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