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锦知道自己亲手害死的人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时,是难以接受的痛苦,是愤怒于玄真对自己的欺骗,也是怨恨于亲生父亲与母亲的分离,更是私心觉得是父亲做错了事,母亲才会远离,才会让玄真有机可乘。
一切的狡辩都源于最后一丝真相的掩盖,也因此,当事实真相摆在眼前,支撑他的最后一点力量也随之消散。
手上的信件缓缓飘落,霍锦坚持不住,再度恢复原形,一动不动的趴在床上。
原来,他的母亲是个间谍,是为了窃取研究成果,才会勾引他的父亲。
可这里有太多她曾经可望不可即的友善与关爱,尤其一次意外后得知自己怀孕,她不舍伤害爱自己的丈夫,也更不不愿意继续这如阴暗老鼠搬令人厌恶的生活,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催促后,她选择离开。
然而,尽自己可能抹去自己痕迹的母亲还是没躲得过去,被家族的人带回去,生下两个孩子,被分开,被送离,也就造就了后面生的一系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打击下,霍锦渐渐失去了呼吸,倒在床上,白玲就坐在对面,无声的任凭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林酒赶到的时候,白玲走出来,床上的尸体已经被白布盖上,这是白玲能给到的最后的体面。
“他”
白玲朝里面抬抬下巴。
“按照规定,他的肉身要烧掉,你”
“我懂,按你们的来吧。”
说完她抬腿走了出去,调查局外,天空灰蒙蒙的,白玲站在门口,摸摸自己的心口,嗯,她也是挺贱的,竟然还会觉得难过。
“艹!!!”
靠近的张强,“???”艹?谁?
今天的他很有眼力见儿,没敢多问,只跟在后面,做一个很好的影子,与白玲一起,渐行渐远。
至于这边,在根据规定把尸体火化后,调查局便集合政府,妖族,展开清网活动。
按照名单,一个不落,哪怕是有苗头的,都被请去喝了茶,这之后好惨一段时间,北城格外的安静,那些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全都夹起尾巴做人。
不怪他们怂,突然从你家里抓住一只两只妖,你本人还要被请去一杯一杯的茶下肚,谁还敢张扬。
就这样,明明最混乱的一座城市,第一次安静的跟被骂过的孙子似的,过完了有生以来一场最好的年节。
转眼,二十六,还有两日便是除夕,关家早早前往京市,只剩下林酒和迟暮晚,准备去见一见徒弟三人。
丧葬店铺不会因为过年就歇业,楚妍不回楚家,淼淼没有家人,陈瑞阳更是孤家寡人,哦,他还有外祖家,然而到底隔着一层,待在那儿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于是,三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一合计,抱团取暖。
“我说的认真的,就去我那儿呗,人多还热闹,一个我姐,一个我妹,一个我徒弟,都是亲人,不什么好意思的?”
林酒凑在认真捣蒜的虞淼淼旁边,刚见面时这丫头可好说话了,这怎么一段时间脾气这么倔。
虞淼淼淡定的忙着手上的活计,右边取个调味料,林酒跟到右边,左边看看锅里卤肉,林酒跟到左边,顺便偷吃一口,后面水槽边洗洗手,林酒跟到后面,显得林·狗皮膏药酒十足的碍眼。
“我说师父呀,您都说好几天了,说不去就不去啦,您就别惦记我们啦,我们三个一起挺好的,还没有长辈七嘴八舌把你围起来,学习成绩怎么样呀?年级第几呀?有没有对象呀?什么时候结婚呀?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呀?工作稳定吗?烦得很”
陈瑞阳将刚买回来的年货放在桌子上,掰着手指头细数过年要迎接的三姑六婆的经典话术。
“嗷,挺热闹啊?”
林酒没经历过这些,他在山上也会过年,和师父以及师兄们,只是大家都知根知底,根本不会问这些问题,有的也只是师父对这一年道观的总结,以及对下一年的生活的动员,这之后就是吃饺子,看春晚,睡大觉,所以他不理解,说这些难道不是家人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