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记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大餐被他自已一个人造了一小半还多,蹭的一下站起身往门口追去,也顾不上什么书记的脸面,把阮明嘉不给他好脸的怨气连同被破坏二人世界的愤怒全发泄出来,朝着拉开车门的人训斥道,“今年过年你要是自己一个人回来,就滚去狗窝睡!”
黑色越野疾驰而去,尾气喷了秦书记一脸。
正赶上刘书记的老婆买菜回来,“哟,这是怎么了?”
秦书记摆摆手,叹了口气,“家门不幸,家门不幸,阿菁让他去相亲,他不去。”
八卦犹如飓风一般席卷整个城北大院,秦书记到底是低估了她散播消息的速度,等舒窈生日的时候,大家听到的版本已经是秦知聿要妥协,过年把相亲对象带回家准备结婚了。
——
舒窈婚后的第一个生日是在何明轩的酒吧,三楼最里面,最私密安全的包厢。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何明轩已经把曾经响彻京港的Atlas并入,酒吧一条街有大半全是他的产业,下一步他打算整个京港的风月场所全都要姓何。
阮雾白天和秦知聿一起去了商场给舒窈选了生日礼物,随后两个人又欲盖弥彰的开两辆车先后到达酒吧,一前一后的进入包厢。
包厢里气氛正浓,舒窈靠在付清允的肩膀上悠然自得的拆着礼物,秦知聿拎着米色礼物袋送到她手边,“二十六了还张罗这么大的场合。”
付清允懒懒的掀了下眼皮,眼尾上扬,拖拉着腔调,“我老婆就是六十二了也得张罗,总比某些人没老婆强。”
他随便找了个单人沙发,眼神不善的扫了眼付清允,妈的瞎得瑟什么,不就有个老婆,他也有,就是不承认他而已。桌上被整整罗列的一排又一排的深水炸弹,还有他常喝的内格罗尼,秦知聿端起酒杯,懒懒的抿了一口,不停地往包厢门看去,她老婆还没到。慢死了。
鲜红色的酒液顺喉而下,秦知聿皱了下眉,正赶上何明轩进来。
“哟,怎么样,特地给你改良了一下,是不是橙子香气特浓。”
他常喝加苦加冰的,乍一喝甜味这么明显的酒有点不习惯,“太甜了。”
何明轩坐到他身边,笑嘲,“你懂个屁,这是恋爱的味道,谈恋爱一定是甜多于苦。”说罢他打了个响指,嚷嚷着让舒窈给她新酒起名字去了。
徒留秦知聿坐在沙发上,耳畔萦绕着何明轩的话,在桌上的玻璃酒杯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刺眼的光芒,过往像浪潮般涌来,他轻笑了下,突然觉得何明轩的话也不能算是废话。
包厢门再度被推开,陈易东带着祝清嘉推了一个三层高的蛋糕进来了,张南跟在身后,听到门开的声音,他条件反射的抬头,然后又带了点落寞低下头。
张南看的真切,一屁股坐在沙发把手上,无袖黑色背心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他笑了笑,手掌搭在秦知聿肩膀上微微施力,“等满满呢?”
他也不遮掩,轻轻扯下嘴角,算是默认。
阮雾本来是跟在秦知聿的车后,慢他一步到包厢的,结果在酒吧门口碰见了陈井,两个人在一楼找了个地方聊了会,她对于陈井的回来感到诧异,满脸的匪夷所思。
“你怎么下定决心要回来了?”
陈井一如半年前,眉骨冷冽,大片纹身暴露在外,浑身散发着一股痞气。
“回来看看她,觉得自己快要忘记她什么样子了。”
阮雾了然,然后两个人稍微聊了几句,过了会她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跳下卡座,示意自己先走了,这顿酒算她的,陈井不耐烦的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当阮雾沿着楼梯走进三楼的包厢时,气氛正热络着,不知道何明轩讲了什么好笑的事儿,满包厢的人都在笑。她把礼物递给舒窈,然后随便挑了个地坐下,好巧不巧正好在秦知聿对面。
笑声渐渐褪去,舒窈朗声问,“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搁下手包,明亮的水晶灯打在她身上,手下笼着一片光影,“碰见在非洲的队长了,聊了几句。”
非洲两个字眼格外敏感,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都有意无意的用眼光瞄着阮雾,秦知聿也不例外,靠着沙发的身子都直立起来。
舒窈第一个忍不住,轻声问,“你又要走?”
“随便聊聊而已。”她回。
随便聊聊,那聊的东西可就多了,这姑娘也没明确说走,也没明确说不走,模棱两可的回答总让人觉得不太踏实。
包厢里的人各个都跟人精似的,纷纷热络着气氛,陈易东是个惯会扯老婆舌的,滔滔不绝的讲着东家长西家短,那些不为人知的秘辛放在他嘴里跟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张南嗤笑一声,“我觉得在秦叔手底下当助理都委屈了你,你来军区,让阮叔给你弄情报局里头,别浪费你天赋。”
说到情报,陈易东更来劲了,祝清嘉也跃跃欲试,撺掇着他赶紧说,这两口子眉眼闪着一股不怀好意的八卦,看着在场的人是蠢蠢欲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