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桃子的结果,迎春皮肤上逸出一层灰褐色污垢。
好在迎春已经将茅屋整理利用起来,室内日常器皿一应俱全,倒是省下迎春许多手脚。
迎春因不舍得用灵泉沐浴,另挖了水井引井水进空间净化,用作沐浴之用。只是一点不便,迎春每每夜半三更去井台取水,月白光光,水波荡漾,寒光四溢,四周一片死寂,直让迎春瘆的慌。心里思量,有朝一日能够凌空取水就好了。
这日临睡之前,迎春将房内的水蜜桃全部换成空间成熟仙桃,以备明儿招待林妹妹之用。
翌日。
大清早,荣庆堂就忙碌起来,迎春去往荣庆堂之时,贾母难得一回早起,已然穿戴整齐了。
迎春微笑上前,福身请安:“孙女还准备来服侍老祖宗梳头呢,未料老祖宗竟比孙女还早些。”
鸳鸯就抿嘴笑:“二姑娘不知道,老祖宗昨夜晚几次起身看挂钟,只是问我,鸳鸯啊,怎的才过五更天,我瞧着外边白亮亮的,莫不会昨日小丫头擦拭时候碰坏了吧?”
琥珀也笑着帮腔:“昨日偏是我擦拭挂钟,听了这话,吓得我睡梦里惊醒了,亏得鸳鸯姐姐拿着老太太怀表,那上头格尔跟挂钟一合一合,不然,这冤枉官司可没地儿打呢!”
贾母被两个心爱丫头挤兑,却欢喜得很:“两个丫头要成精了,只是说嘴,差事也不好好办了。”说着故意瞪眼:“被你们拿住了错了,罢了,是老太太糊涂了,与你们一人一两银子办酒席压惊,可成不?”
鸳鸯琥珀笑盈盈谢赏。
贾母嗔道:“还不去看着你林姑娘去,惹得老太太发怒,你们仔细皮!”
鸳鸯就笑:“老太太安心,二奶奶把那二门上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但凡林姑娘一露头,那消息便来了。”
说话功夫,外头就嚷嚷起来:“老太太,林姑娘进府了。”
贾母慌忙起身,一推鸳鸯:“快快快,你亲自去接着,可怜丫头,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想起黛玉父母双亡,从此只有依靠自己了,贾母声音也有些哽咽。
闻听黛玉进了府门,贾母激动地站起身子,迎春探春惜春左右围着贾母,就那么站在罗汉榻前,所有人眼睛一起向前盯着门口的花梨木白玉兰花屏风。
迎春尤其看得仔细。
少顷,屏风前阴影一闪,转过一位如画少女,双眉微蹙春山翠,水眸曈曈似星子,瓜子脸蛋,不胖不瘦,莹白如玉,樱桃小口琼瑶鼻。她身姿袅袅,步履轻盈,行动之间,若云飘逸,身着月白衫儿黛玉步步行来,宛若天上仙子临华堂。
迎春眼眸灼灼心头赞,好个超凡脱俗的林妹妹。
黛玉这里行至堂中,抬眸间瞧见贾母眸中泪光莹莹,黛玉心头一阵激荡,再顾不得礼仪矜持,脚下生风一阵连环步,乳燕投怀一般扑进贾母怀里,牵着贾母衣襟缓缓下拜,仰面之时,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泪水直打转儿:“老祖宗,玉儿拜见外祖母!”
黛玉这一声唤,似悲似喜,似娇似怯,滴铃铃黄鹂一般清丽悦耳,贾母一颗心肝顿时化成水了,一把搂了黛玉入怀,声音哽咽,慈爱眷眷:“我的玉儿啊,你受苦了啊!”
祖孙抱成一团,贾母哭得泪眼模糊,黛玉哭得玉肩颤微,抽噎难语。
凤姐迎春探春姐妹被贾母黛玉感染,无不泪湿眼眶。
一时,凤姐探春开口劝慰,迎春却是喉咙发哽,说不出话来。
众人好一阵劝慰,贾母黛玉好歹收住泪水。
黛玉重新整顿衣衫,自邢夫人开始见礼,众人无不心疼黛玉,不及她福身,便搀扶起来。至极黛玉行礼至迎春面前,迎春抢步上前挽住黛玉送回贾母身边:“自家姐妹,管这些虚礼作甚,快些坐下好说话。”
贾母此刻已是一尊笑面佛了,嘴巴可得合不拢,搂着黛玉细细询问,路上走了几日,吃的可好,睡得可安云云。
迎春一双眼眸一直跟着黛玉转悠,瞧着黛玉着意回答众人提问,却是面上倦容藏不住,不时的眨巴眼睛提醒,眼角泪痕犹在,眼眶通红,知道黛玉只怕昨夜也是一夜难眠,因起身笑道:“老祖宗,林妹妹一奔波,想必劳乏得紧,不如我先带妹妹下去梳洗,解解乏,回头再来陪老祖宗说话。”
贾母心里十分乐意黛玉跟迎春亲热,笑吟吟额首:“二丫头提醒的好,是我见了玉儿太过高兴了,倒是忘记她这一路走了好几月。嗯,去你屋里梳洗也好,她那屋子多日不住人了,今日索性就你们姐妹搭个伴吧!”
迎春闻言喜滋滋牵着黛玉,笑得眉眼弯弯:“我原有此意,生怕老太太跟我争,才不敢说出来!”
贾母笑道:“我倒是舍不得玉儿,只是我老人家瞌睡少,玉儿瞌睡警醒,怕闹了她失了困!”
黛玉盈盈福身:“外祖母宽坐,玉儿少时再来!”
贾母笑道:“不急,你梳洗好了,直管歇一歇再来就是!”
葳蕤轩。
迎春待遇今非昔比,迎春最近爱沐浴,葳蕤轩厨房便日夜不熄火,热水随时供应。
迎春携着黛玉到时,沐浴间已经万事俱备,雪白细白布浴巾,澡豆,香胰子,擦牙香,香膏子,围着沐桶一溜摆着,伸手可及。
迎春拉着黛玉柔若无骨玉手,得意得紧:“这些都是我最近研制新货,妹妹自己瞧着挑,看看喜欢那个味儿,直管告诉我,我替妹妹炮制,保管独一份。”
黛玉一切都是紫鹃安排,闻言看了紫鹃一眼,紫鹃笑盈盈接过手去:“姑娘陪着二姑娘稍作,我去替姑娘调试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