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抓住迎春,双眸反光:“一言为定!”
迎春笑道:“君子一诺!”
凤姐当即去了荣庆堂。具体凤姐如何做法,她没说,迎春也没追问。
次日,王氏清晨前来荣庆堂请安,竟是当着邢夫人,以及多有女眷之面,在老太太面前跪下了,说出一番知情识趣趣儿大道理来:“老太太,当初老公爷在世,因为元儿与珠儿甚得老公爷喜爱,错眼不见就难受,咱们一家这才就进住着荣禧堂偏房里,为的是尽孝心。”
“后来,老公爷去世,老太太让媳妇帮忙主理中馈,住在这边近便些,媳妇也就没说搬家得事情。如今,琏儿娶亲,凤丫头历练这几年,已经能够独当一面,媳妇也老迈,想跟老太太求个情,歇了身上担子,搬去花园子居住,过几年清闲日子,留着身子他日也好看宝玉娶亲,含饴弄孙。”
“你说真的呢?”
邢夫人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跌落下了,荣禧堂啊,她做梦救星进驻荣禧堂啊。且王氏退居休养,岂不是轮到自己当家了,哈,那府库银子岂不是自己想拿多少就多少呢!
邢夫人晃眼间,直觉满眼银子围着自己打转转,激动地眼眶也红了。
贾母一见邢夫人这个贱骨头样子,越发糟心了,王氏贪财狠毒,人家有个能干哥哥会生孩子啊。贾母再看邢夫人只觉得她活似个掉了毛的老母鸡,贪吃不下蛋,还喜欢瞎叫唤。
冷脸转眼,看着凤姐:“凤丫头,你婶子这话你听见了,你怎么说?”
凤姐笑吟吟上前搀扶二太太王氏:“二太太,你这话说的,让侄女儿怪不好意思,我小儿家的懂得什么,这家啊,害得您看着,老太太掌舵,我呢,就做个关公旁边周仓,替您扛着大刀就好了!”
王氏听见凤姐娇笑就想吐,她今日终于理解邢氏痛苦了。却是不敢丝毫发作,反手安抚凤姐:“凤丫头就爱谦辞,谁不知道宁府那宗大师你也料理的妥妥当当呢。”
凤姐有再推辞一番,王氏坚持让贤。
最终,贾母拍板,让王氏将对牌库房钥匙通通交给凤姐,着她自己只管搬家事情。
王氏原本想要搬去贾赦院子,那边虽然偏点,这几年被贾赦添添补补,扩了院子,归置了花园子,倒成了一个休养圣地了。
谁知贾赦在那边逍遥惯了,且不乐意了。心里冷笑不已,老子花了多少银子啊,知道老子这太湖石价钱么?二十万银子老子还不买呢!想住老子院子,下辈子吧!
贾母无奈,只得吩咐下去,将荣禧堂左路一个三进院子收拾出来,给贾政夫妻带着两个姨娘居住。反正眼下宝玉贾环探春各人都有自己院子了,也不需要跟着他们夫妻了。
王氏闻讯,气得差点当场厥气,口里说着老太太安排的是,除了荣庆让,一个踉跄,差点晕厥。生生咬着牙根回到房里,轰然一下就倒了。
这边厢邢夫人也傻眼了,自己闹腾这些年,到了便宜凤姐,一时间恨得要死,又不敢当着贾母发作,回去也不敢跟贾赦龇牙,只敢躲在如厕间,将一盘子细嫩草纸掀翻了,捶着马桶盖子嚎啕道:“你们怎么不去死呢!”
心里绝望至极,看来这王家女人不死绝,自己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
回头却说凤姐,这回不用迎春出主意,凤姐离开了荣庆堂,就去往花园子求见公爹贾赦,见面一通哭诉,备述贾琏无情,请求公爹做主。
贾赦冷笑打哈哈:“这个啊,你们小夫妻闺房事情嘛,我一个公爹,你说,”贾赦支支吾吾,心道爽快的紧,凤姐这等泼辣东西就是欠收拾,好琏儿,终于知道重整夫纲了!
凤姐哪里不知道贾赦呢,低头掩住嘴角讥笑,她早知贾赦不是东西,作了充分准备才来的,忙着把礼品奉上,却是凤姐陪嫁中一对窑变红古董花瓶送给贾赦:“这些东西收在库房里都发霉了,我祖父当日给我说是好东西,媳妇也不懂得,公公您深谙此道,就送与老爷您鉴赏鉴赏吧!”
出自汝窑的窑变红啊?这是多么珍贵东西,心里暗骂凤姐这个不识货玩意儿糟蹋东西,这样宝贝须得日日供奉把玩占人气儿,她竟然放在库房长霉,暴殄天物啊!
贾赦顿时双眼冒光,一边抱着瓶子流口水,一边摆手:“去把琏儿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我捉回来,这么好的媳妇,他竟然不珍惜,去告诉那个王八犊子,就说我说的,叫他赶紧滚回来,给她媳妇认错,否则,我打断他的狗腿!”
长随忙叨叨去了,备述贾赦暴虐:“二爷啊,您低头吧,二奶奶啊,他把老爷得心哄偏了啊,您在不回去,只怕每个好了!”
凤姐这边鬼的很,知道贾琏这人爱面子,自己得给他个台阶下,派了平儿去送乌鸡汤。
平儿多聪明啊,不需凤姐多说的,她便理会了凤姐意思,不仅领会了,她还发扬光大了。
平儿到了贾琏办事儿账房,奉上鸡汤,然后趁机把凤姐这几日所办事情告诉贾琏,见那贾琏冷面不喝鸡汤,她便临场发挥,使起了美人计与哀兵之计,平儿先是低头,然后把眼一红抹起泪来,泣道:“二爷好狠的心,奶奶为了二爷,娘家也得罪了,跟二太太成了仇了,二爷还要作兴,难不成真要奶奶死呢?我就知道,二爷平日都是哄人的,心里巴望着咱们主仆死绝了,二爷好冲去新娘做新郎!”
贾琏原本已经回心了,只是自己这般回去怪没意思,如今美妾当面,梨花带雨,早就化成一滩水了,搂了平儿香一口,七拽八扯脱了衣衫儿,就着把平儿办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