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给你使唤的?”
周县丞在场,李纤凝不好撒娇,做了一个恳求的表情。又柔媚又无助。
她一示弱讨好,仇璋立刻缴械,“我知道了,等我消息。”
从县丞房出来,李纤凝觉得仇璋有点奇怪,亲事黄了他竟然没冲她发火,连一丝恼意也没表现出来,实在不像他。莫非、莫非……她搞砸他的亲事正中他下怀?
也难怪,曾经沧海难为水,经历了她,他怎么还会瞧上别的女人,尤其是那温养在深闺里的小姐。想她魅力无边,他念念不忘亦属情理之中。居然还刮她鼻子,搞这种小动作,当她那么好撩拨吗?
不是没给他机会,他没把握住啊。现在想吃回头草,恕她没那么好吃。
李纤凝浮想联翩,步伐极轻快地回了内宅,谁知素馨见了她,竟也在她鼻头刮一下,“小姐你这是搁哪蹭的?”
“蹭的什么?”
“花粉啊。”素馨把指头伸给她瞧,“挂了这么多花粉,鼻子不痒吗?”
李纤凝怒骂,“该死的鸳鸯藤。”摔门回屋了。素馨小声咕哝,“鸳鸯藤又怎么得罪她了,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真叫人摸不着头脑。”
仇璋当然生气,当他得知亲事不谐并且是罗家从中作梗时,立刻知道了怎么回事儿。当天晚上气的晚饭也没用,但他很快想到了报复李纤凝的手段,以致觉睡的相当愉快。
李含章对雷万钧朱滕两件案子也颇为关心,叫来他询问进展。仇璋把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况说了。中途韩杞和杨乙郎进来回说移交囚犯的事,并程上刑部回执。李含章点点头,叫他们下去休息。
仇璋看着韩杞的背影说:“我听丁主薄讲,韩杞上月考核又是甲等。”
李含章笑呵呵,“这孩子,从小做事就认真,放在哪里都错不了。”
“依他的能力,当个衙役屈才了。叔父有替他考虑过别的出路吗?”
“我糊涂了,竟没想过这点,莫非文璨有主意?”
“我看关校尉很欣赏他,时常赞赏他是个参军的好苗子,叔父何不送他入军营。将来战场上搏个功名。”
“战场上刀枪无眼,九死一生,只怕他娘不会同意。”
“叔父怕担责?”
李含章苦笑,“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叔父不妨和韩杞谈谈。我观他眸光锐利,不是池中之物,趁来得及,摸耽误了前程。”
李含章叹息,“奈何现在不征兵,入军营也不是件易事。”
“叔父忘了老泰山是何许人也?”
“那怎么行。”李含章唬了一跳,“即使入军营也决不能进罗家军,给你婶婶知道,我这日子甭想过了。”
“不需叔父亲自出面,吩咐阿凝代办即可。”
“阿凝?阿凝和娘是一条藤儿!”
“叔父还不知道罢。”仇璋浅笑,细看那笑有点咬牙切齿,“阿凝最近同韩杞走得很近,俨然已把他视作自己的亲弟弟,早没了当初的敌视。”
“有这回事?”李含章一喜。
“文璨岂敢在叔父面前打诳语。自己弟弟的事,阿凝必尽心尽力办,有她出面,罗将军也会多加关照,叔父可无忧矣。”
李含章连连点头。称赞仇璋的主意好。等他问明了韩杞的意思,就去和李纤凝说。只要李纤凝肯出面,事情还怕不谐么。
七年前阿悉兰还是个少女,无足轻重,仇璋能打探来的消息也十分粗糙。
长安城中有不少胡姬酒肆,老板娘无一例外是风情万种的胡娘,甭说胡人爱光顾,汉人们也是酒肆里的常客。
阿悉兰便是罗含常常光顾的一间胡姬酒肆的老板娘的女儿。阿悉兰八岁那年老板娘意外暴毙,罗含将阿悉兰收为义女抚养。此举在外人看来委实善心泛滥。当时坊间还起了几种猜测,有猜测阿悉兰名义是义女,实则是罗含的亲生女儿,也有猜测罗含看上了阿悉兰的容貌,预料到她长大以后必是个美人胚子,打着收养的幌子,实存据为己有的邪念。
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李纤凝一扫而过,着意记下阿悉兰未被罗含收养前的居处。之前从魏斯年传递来的消息里获悉,大秦寺的人也在寻找那对胡人男女。设若胡女就是阿悉兰,她极有可能回到幼时的故居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