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大一言不发,扔过来一把青草和一只石钵。
李纤凝不解其意,“这是什么?”
“草药,捣烂了给她用。”
“我不会捣,为什么不拿药膏来?”
张子大不理会,锁门去了。
这头李纤凝看着脚下的草药和石钵发怔,她哪里会捣什么草药?
问通铺上蜷缩的女孩们,“你们谁会捣药?”
女孩们面面相觑。
当中有一人弱声道,“把草药放进钵里,拿着石臼捣,捣成糊状。”
李纤凝说:“既然你懂,你来捣。”
女孩:“……”
药捣好了,李纤凝问女孩:“这就可以吃了吗?会不会太难吃?”
女孩:“……这是用来敷的。”
李纤凝:“……”
变成绿糊糊的草药,青草香气浓烈。李纤凝抓起一把,敷在花露伤处。
花露人已昏迷,臀上传来凉意,哼了两哼。
李纤凝看她的脸给湿发糊住了,拨去一边,安慰她,“药敷上了,一会儿就好了。”
花露虚弱无力,“阿凝,你不要丢下我。”
她的手四下摸索,极力搜寻李纤凝。
李纤凝把手送过去,任她抓握了,“放心,我不离开你。安心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李纤凝不擅长哄人,她永远是被哄的那个。处在眼下的境况里,她仿佛无师自通,也会安慰人了。
花露受伤,每天迷迷糊糊的只是睡,李纤凝哪里还能叫她再吃糙米饭,把自己的饭分一半给她吃。
花露感动不已,每次吃饭前都要掉几颗小珍珠。李纤凝受不了,直骂她小鼻涕虫。
大抵又有了新买主,大抵这个买主不如上一个阔绰。张氏兄弟叫了其他女孩子出去,独留下花李。叫出去的女孩子呢,也没给梳洗,灰头土脸的拽出去了。
这次也不进厢房相看了,直接站在屋前的大槐树下。
梅婆婆坐在石凳上,翘着二郎腿,派头甚足。在她对面,立着个驼背男子,大约是买主了,身上穿着一领半旧青布衫,眼睛好似还瞎了一只,看不见眼珠,乞穷俭相,难怪梅婆婆茶也不请他吃一杯。
李纤凝窗缝里看见,回头对花露说:“这次的买主是个穷酸阿叔呢。”
花露听说了,也蹭过来看。她臀上的伤经过几天调理大好了,行走坐卧皆没问题。
两人一起挤在窗缝下。花露说:“看着像阿翁。”
“只是背驼了些,你看他腿脚,一点儿也不老。”
双方不知怎么交涉的,气氛有些许僵滞。男人说了几句什么,梅婆婆跟着说了几句什么,张氏兄弟忽的将人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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