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想的,您干嘛这么问我?”
莞春草不知道金吟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结婚的事啊。”
金吟还是能想起得到莞春草结婚消息的震惊:“我知道你要结婚,可是没想到结得这么快,还是和、和他这样的人结婚。”
和什么人结婚,结的什么婚,说穿了是莞春草自己的事,就是亲生父母也不好说。
外人理应祝福就好不需要多嘴,不然既伤了大家之间的感情,对方不领情的话没准又给自己落个长舌妇的名头。
可要不是把莞春草当小辈疼,金吟也未必能说出这些话来。
她说:“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我只是没想到你妈给你安排了这桩婚事,她难道不知道你结婚后该过得有多辛苦吗。”
说好听点许慕余只是坐个轮椅,难听点不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哪怕对方样貌再好,或许莞春草运气好碰上的许慕余是个会体贴她体谅她的好人,他们能相敬如宾。
可即便这样,她该吃的苦还是一样得吃,该受的累也一样不少,他的穿衣住行样样不能自理。
左不过因为许慕余对待她的态度好点,她日子没那么难过还有点盼头而已。
“我妈知道啊,她还挺赞同我嫁给他的,她连我姥姥留给她的镯子也没舍得传给我妹,给我了。”
莞春草想了下,她嫁过来的日子是挺辛苦的:“我连他的小手都没牵着,我能不辛苦吗。”
金吟抬手打她一下:“我跟你认真说呢,你别跟我闹着玩。”
莞春草捂着自己的胳膊喊疼:“我也是认真的奶,我一天拉不到他小手两回,我能不辛苦吗。”
“那我问你,你哪来那么多钱给他买轮椅?”
金吟还是没能忍住,钱财这么敏感的话题她都说出来了:“她们说你嫁了个有钱的,可怎么还是你掏钱?他的钱都归你管了?”
莞春草说:“没有啊,他的钱还是他的钱,我的钱也还是我的钱。”
金吟更不解了:“那你还舍得一下拿出那么多钱!你是不是把自己的私房钱都倒贴进去了?”
莞春草没瞒人:“啊,是啊。没事奶,给他花钱我乐意啊,我喜欢给他花钱。再说了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我喜欢他我就给他花,我喜欢你我也给你花,钱怎么花不是花啊。”
她的钱怎么辛苦得来的她不知道吗!
金吟更听不下去了:“你一个女孩子,嫁人再怎么说,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他再好,也不一定陪你一辈子,你要给自己留点钱,给自己留点后路。”
她让莞春草别跟自己犟嘴:“女人不比男人,就是再恩爱再甜蜜,也不能把幸福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他现在爱你,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顺着你,他不爱你了呢,或者他爱上别的女人了呢。到时候你人也老了,钱也花完了,你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钱花完了就死了。”
莞春草总算看出了金吟哪不对劲:“奶,你们在里面说什么了?”
自己的话她是一点没听进去,金吟气得都叹气了:“你一点也不听我的话。”
“我听啊,您是长辈我怎么不听,我知道您是担心我,我记在心里呢。”
莞春草问她:“您看出什么事了?”
金吟又看了看她,看到她脸上的嬉皮笑脸少了点,她才又叹了口气。
要说看出什么也不然:“刚刚在里头,我问他他的腰伤怎么好的。他说,是他自己撑起来的。”
这本没有什么,怪就怪在,许慕余的伤不是一般的伤,至少需要卧床三年半。
但他竟然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咬牙硬是让他自己重新坐起来了。
要不是有非人的意志力,怎么会做得到。
“而这样的人也最狠心。”
金吟劝莞春草:“奶也不是说他人品不好还是怎么样,只是他这样的人,心最冷!爱时或许很爱,不爱时呢……”
“你太单纯了大莞,奶是担心你。你如果把你的一切都奉献给他,得不到回应要怎么办呢,得到回应又被轻易舍弃呢。”
“不要把别人想得太好。”
金吟说完,莞春草没有接上她的话。
她们一路沉默着来到缴费处。
收费人员再重复了一遍数目。
她们也再听了一遍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