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问泽遗暴跳如雷。
“您看。”问泽遗无奈。
“这又迷糊上了,我马上去管教他。”
再看向少年,掌柜面上是怜悯模样,压低了声音:“无妨,我这地方偏僻也吵不着人。”
“真是苦命的孩子,你们辛苦了。”
莫名被打成傻子,少年气得双目赤红,却只能被憋笑的扶风架着,同问泽遗一起离开前堂。
走到处无人拐角,问泽遗卸去几人身上易容。
鸟妖耳羽炸着,显然还在气头上。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抿嘴不语。
问泽遗好整以暇:“你这岁数有近合体的修为,在妖族中都算天赋异禀。”
“我猜,你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少年表情微微僵住,他极力想掩盖自己的慌乱,却在问泽遗跟前无所遁形,侧面证实了他来路非凡。
“不愿告诉我真名也无妨,但总得找个名字来喊你。”
“这样,你且现取个,说什么我信什么。”他不紧不慢,“总不能让我们一直喊你鸟妖吧?”
“我才不是鸟妖!”少年不满,心有余悸瞟着问泽遗的手,唯恐他又攻击自身要害,让他处境难堪。
“你们叫我丹阳好了。”
“行。”问泽遗和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扶风,丹阳就交给你了。”
“是,前辈。”
扶风得了令,赶忙带着丹阳离开。
丹阳还是副生无可恋模样,只是卸了武器之后他再怎么生气,也都只是像个徒劳扑棱翅膀的鸟崽。
为了方便有要紧情况及时支援,问泽遗的屋就在客栈一层,离大门最近的位置。
这家客栈是出了千丈巷后他们随便找的,条件只能算勉强过得去,床头木柜里的落灰没清理干净,惹得问泽遗打了两个喷嚏。
他写了封信传回持明宗。
信中拜托言卿去查有无叫丹阳的妖修,或是和这个词有关联的大妖家族。
少年妖修给的名字九成不是真名,但依照他直来直往又没城府的性子,“丹阳”这个化名极可能非空穴来风,而是也有渊源。
写完信,问泽遗走到窗边,推开破败的窗沿,将纸鹤方飞出去。
纸鹤高飞,在空中弯弯绕绕转个圈,突然折了方向,掠过一个瘦小羸弱的身影。
有异物擦过,那身影却纹丝不动。
要是寻常孩子,不说对纸鹤感到新奇惊喜,至少也会有些反应。
可这孩子像是没有知觉,依旧躲在墙根处。
纸鹤迷了方向片刻,又重新飞得平稳,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没事吧?”
问泽遗以为是自己术法不精碰到行人,赶忙轻声询问。
身影瑟缩片刻,等到问泽遗喊了第二声,才缓缓转过身来。
是个目测十三四岁的小男孩,但鉴于他太过于瘦小,问泽遗猜测他实际年龄还能大两岁。
男孩长相陌生,可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却让他感觉到无比熟悉。
问泽遗仔细想了想,才察觉到颜色不像,但轮廓极像兰山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