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不会和男孩这般信任他,愿意直接跟他走。
问泽遗蹲了半个月,才让它不害怕他。
年幼的他拿了个新的纸箱,在一个雨天把它走,带离了那个脏兮兮的垃圾桶。
黑猫信任他,他把黑猫偷偷捡回去养。可他那会没有钱,黑猫病得太重,也还是走了。
临死前,那只黑猫舔了舔他的手腕,就像他捡走黑猫那天一般。
问泽遗把黑猫擦干净,埋在离垃圾桶最远的草坡,从紫藤树掉下的豆角里掰了颗种子,种在草坡里。
但现在不一样,他不是十年前那个拮据的孩子,连猫的性命都留不住。
他完全有能力救下眼前这个男孩。
“我带你去找郎中。”问泽遗擦干净自己沾了血的手,摸了摸他的头。
“马上就不疼了。”
离暗巷越来越远,血腥味早已闻不见。
黑发黑瞳的男孩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眼中再无怯懦恐惧。
暗巷里,三个龟公像是中了咒,厮打得不可开交。
围观的百姓不敢上去拉架,于是同他们抢流浪乞儿去卖春时那般,只是沉默地围观。
眼看着血腥味弥漫,血肉横飞露出白骨,白骨折断。
可血腥味反倒激发得他们更加激动,宛如恶兽般嘶吼,不死不休。
“别怕。”
问泽遗以为男孩往回看是心有余悸,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没人会把你抓走。”
“嗯。”男孩收回视线,“谢谢您。”
他无意识地想要抓自己的手腕,心情不复方才愉悦。
十六岁的他遇不到问泽遗,二十八岁的他再遇到,已经太晚了。
不是问泽遗来得晚,而是现在的他不配得到。
问泽遗喜欢焰火,喜欢热闹的凡间,肆意开朗的人喜欢肆意开朗的存。
也许他会喜欢吵闹的妖修,或是哪个正派的剑修。
问泽遗和天地暂时没有因果,也许有朝一日,有同样热烈的人会和他连上红线。
他甚至可能会喜欢原本书中的兰山远,但总归不会喜欢个在暗中窥探他的疯子。
太晚了,他自己也早已出不去泥潭,问泽遗不会愿意带他走的。
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看着问泽遗干净的衣衫,他这才克制住动作。
问泽遗的面相冷清,可衣服上带着暖洋洋的味道,像是刚晒过的绒布。
兰山远的心绪逐渐平静。
可他还是想要问泽遗。
改写
老百姓总要省着钱过日子,有些小打小闹的伤痛也多靠硬撑,导致附近的医馆少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