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蜀跪地不语,一副忏悔知错的模样。
“可他没有玉牌,是怎么进入内阁的?”
抢在兰山远之前,尘堰痛心疾首:“是这孽徒嫉妒四师弟的天资,所以偷了我的玉牌混入内阁,想要暗害四师弟!”
“若不是我生了重病,定然不会让他有机可乘。”
尘堰说着说着,也不知道是真的演的,又开始变得不清醒起来,嘴里嘟嘟囔囔着胡话。
他的弟子们担忧地看向问泽遗,祈求道:“师叔,师尊他真的受不住了。”
这么一说,反倒问泽遗成了得理不饶人。
尘堰这些天重病的确是事实,连谷雁锦都可以作证,大庭广众下为难病人,难免落人口舌。
真是阴损的办法。
不管明蜀能不能成功,尘堰都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二师兄也是受了明蜀蒙骗,我自然不怪你。”
问泽遗当然不能让他得逞,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明蜀:“不过明蜀的做法太阴损,理应受到处置。”
明蜀显然和尘堰达成了什么协议,怎么都不供出幕后主使来。
“那是自然。”尘堰应声,“但我和他师徒一场,他也没犯下大错,还请师弟留他一条性命。”
他哀哀就要跪下,徒弟们又是阵哭天抢地,把他扶起来。
“按照宗规处置就好。”
问泽遗走上前,吓得原本已经站稳的尘堰往后倒去。
众目睽睽下,他只是平和地拍了拍尘堰的肩膀,给他顺气。
“师兄,别太操心了。”
“这几日宗门里的事,我会替你尽数料理好,你就安生休息,病好了再说。”
说罢,问泽遗后退半步,徒留尘堰惊疑不定。
病好了再说?恐怕到时宗门大小事务都归问泽遗管了!
问泽遗说得尘堰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珠子爆凸,被一群弟子挨着,好半天才回过神。
尘堰已经后悔了。
这几日连夜噩梦摧残他的心智,导致他看到问泽遗抢了自己的差事急火攻心,弄出了不完备的决策。
虽然只是损失了个徒弟,但明蜀这般听话的人不多见,实在是可惜了。
他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分明火没烧到他身上,他确是哪哪都感觉不对劲。
被徒弟们带走前,尘堰瞧见安静站在一旁的兰山远。
混沌的大脑涌入片刻清明,他浑身不自觉地颤抖。
对,他知道哪里不对了。
他没有如同兰山远所说般适可而止,反倒是去招惹问泽遗。
片刻清明后,混乱的思绪愈发混乱。
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可他四肢冷得像坠入冰窖。
直觉告诉他,不能犯兰山远的忌讳。
而兰山远自始至终根本没看他,而是望向问泽遗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