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在脸上比划,一双银色的眼睛透过鬼面黑洞洞的眼窝,盯着兰山远看。
“很吓人。”
兰山远毫不犹豫应着,但声音还带浅笑。
问泽遗无奈:“听师兄的口气,似是不够吓人。”
他摘下面具,阴沉气顿时从他身上褪去:“不过也来不及了,就先凑合着用。”
杀不死沈摧玉,他至少也要给沈摧玉送个“大惊喜”。
巳时。
问泽遗起身将鬼面挂在腰间,抱起长披风。
“师兄,那我就先去了。”
“万事小心。”
将兰山远的元神留在客栈内,问泽遗绕近道朝着宁康家去。
只要穹窿和宁康依照他的办法做,沈摧玉大概率会离开宅邸。
来到墙边,他刻意放出丝带着压迫的修为来。
高墙内。
阴森不见天日的屋里,宁康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另有一个少年和团模糊的黑雾面对面,似是在对峙。
少年低着头,对黑雾态度恭敬。
“外头有些正道的人想杀本尊,已经盘踞几日,他定是想夺本尊的传承。”
穹窿的魂魄忽明忽灭,他的声音也虚弱至极,却挡不住里头狂妄。
“直白些同你说,之前是本尊让宁康喊你出去。”
“你天赋异禀,我想要你去解决那正道的家伙。”
“不,我算不上有天份。”
听到有人要抢魔尊传承,沈摧玉脸色微僵:“外头那人是谁,令您都如此忌惮?”
“不知,但保不齐是化神修士。”
穹窿平地扔下颗惊雷,沈摧玉的脸色更难看了。要是化神修士来争传承,他毫无胜算,还可能把性命搭进去。
难怪前些天宁康锲而不舍把他往外引,是早就想让他去送死了。
他就知道魔族救他还对他好,肯定是别有所图。
“可我无法与化神修士抗衡。”
“你打不过,难道要宁康或是本尊去吗?”穹窿冷哼,屋里的温度变得更低了。
“若非本尊救你,你当时早已是荒野饿殍。”
“您的恩情我记在心里,可去阻拦化神期修士,实在是”
“罢了。”
穹窿对他畏缩态度非常失望:“但若是修士杀进来,你必须全力阻拦。”
“本尊时日无多,但决不能将传承折在正道手中。”
沈摧玉松了口气,连声答应。
可他心中其实已经萌生了退意。
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留下来纯粹是为了魔尊的传承。
要不是看穹窿日薄西山,过几日也该消散,他怎么会忍气吞声跟着这魔头这么长时间。
眼下有化神修士盯上穹窿,他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