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觉得他说自己会死于受重伤不妥,想给他底气鼓励他。
问泽遗释然。
的确,方才那席话对于把天地都不放在眼中的剑修来说,未免有些过于丧气。
“我是持明宗的副宗主,有医术高明的三师姐在,大师兄也不会放弃我。”
“方才是我不好。”
他认真检讨,小心接过吊坠。
玉坠上还有兰山远的余温,挂绳在风中摇晃,像是连接他和这个算不上熟悉的世界间的红线。
问泽遗没有把玉坠放在纳戒,而是鬼使神差地将其藏在袖中。
师兄给的玉坠,总归和其他灵宝不一样。
“时候也不早了,师兄,我们走吧。”
即将倾颓的红日斜阳落在他眼中,像落入深不见底又澄澈的镜泊内。
“好。”
兰山远面色缓和了许多,跟上问泽遗的脚步。
一到人群聚集的场所,两人便易容成寻常百姓模样。问泽遗本想像前些天一样带着兰山远回客栈,可走着走着,他的步子稍慢了下来,表情也变得古怪。
之前和兰山远的元神住一块,他只要了一间屋。
元神只是一团有些可爱的光球,和兰山远一样安静不好动,总是会落在床头柜或者书桌上的砚台边。
现在的兰山远是个没比他矮多少的大活人,总不能和他挤只能容下一人的床榻。
想到身后的兰山远对即将面临的情况浑然不知,问泽遗再次加快脚步。
左右也不是大事,那间客栈处在闹市住客向来不少,但总归不会全部厢房住满。
到时候给师兄要间最贵的厢房。
客栈内。
“客官,今日没有空着的厢房了。”
掌柜歉疚地查看着账册,抬起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问泽遗:
兰山远还在后头,他脸上笑容未变:“我记得前些天还空了好些厢房。”
“今日怎会不剩了?”
掌柜赔笑:“客官有所不知,马上要过云水节了,所以住客会变得多些。”
云水节是个很小的节日,比不上西寰的燃月节,但南垣当地人也会庆祝一日。
“这不今个突然来了好些客人,怕就是来过节的。”
问泽遗顺着掌柜瞄的方向看去,险些没控制好面部表情。
这群正热络地谈天说地的住客,瞧着非常地眼熟。
哪怕这群年轻姑娘们女扮男装过,内在骨相却没更改,仔细看便能辨认出是莳叶谷的药修们。
离问泽遗最近的女修感觉到有人投来目光,看到是问泽遗,惊讶地微微张嘴。
在看到他身边的兰山远,女修的嘴张得更大了,旋即露出了然模样。